陳卓璟低啞著嗓音,訴說,“朕是天子,沒辦法不考慮周全,要是朕考慮的少了,這天下也就該易主了。”
崔雁寧笑眼盈盈,展露唇瓣附近的酒窩,“陛下文韜武略,天下翹楚,勤政愛民,不貪浮華,是個徹頭徹尾的好國君。”
男人似乎並不靨足,挑挑眉毛問,“只是翹楚?”
“朕以為,在寧兒心中,朕是天下第一呢。”
言語不禁多了些挑逗的滋味。
崔雁寧微皺眉頭,眼裡夾著笑意,“陛下怎的不能謙虛一點兒?”
陳卓璟還說得頭頭是道,“人都喜歡聽誇讚,謙虛這東西,在外人面前裝一裝也就罷了。”
“噢…那陛下想臣妾如何誇您?”
崔雁寧眯起狐狸眼,笑靨成花,還有些奸笑的感覺。
男人徒手掐了掐女人的細腰,喉結在崔雁寧的耳畔作響,“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明日要起大早忙活起來。
曹穎也累了一天了,臥在床榻上閉眼歇息。
崔仁良弓著背,坐在榻邊,嘆了口氣,滿面愁容,“寧兒可別在陛下面前,失了分寸。”
“這要是惹怒了陛下……”
曹穎睜開眼,對崔仁良的絮叨早就沒了耐心,“寧兒在陛下身邊多久了?怎會貿然失了分寸?”
“若不是寧兒在陛下身邊,就崔健安做的糊塗事,陛下怎會只是提點提點?隨便讓姜、曹兩家知道個訊息,彈劾的摺子就要上朝堂了。”
崔仁良被曹穎說得急了,哪怕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也要為大兒子申辯兩句,從曹穎這裡找回面子。
“君子有些故交,也沒犯法啊!”
曹穎冷笑兩聲,滿臉鄙夷,“崔仁良,你說的這話,你自己信嗎?”
“陛下起了疑心,是犯不犯法的事嗎?你真是歲數越大,越活得糊塗了!那你怎麼剛才沒和陛下說,說你兒子和熾而丹,是君子之交呢!”
曹穎將崔仁良懟得一句話都沒了。
曹穎說完這些,怒氣不減,糙話都上來了,“管好你那幾個兒子,別總讓寧兒給他們擦屁股!”
“那不是你兒子?還不都是……”
曹穎瞪著崔仁良,彷彿他在說一個字,就要將他舌頭割了。
庭院裡,崔賀安睡不著,崔健安更睡不著,索性在院中一塊喝酒。
崔賀安白日裡就想問了,熾而丹公然送禮,瞞不住人的,“大哥,你和熾而丹,到底怎麼回事?”
崔健安橫了崔賀安一眼,“連你也不信我?”
“我……”
“大哥,我在御史臺做事,如何毫無證據地說信你?況且……”
陳卓璟今日來,著實來者不善。
崔健安沉下眼,說出心中想好的應對法子,“我會寫好摺子,向陛下陳情所有,請求北上。”
“北上?”崔賀安一驚。
感慨道,“大哥這一北上,再想調回,可就難了。”
想勸,但崔賀安深知,崔健安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大哥,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北上對大哥來說,倒是個解脫。”
“無論如何,我們兄弟,永遠一條心。”
崔健安收斂愁容,肯定地點了下頭。
翌日,鞭炮聲將崔雁寧鬧醒,倒不是崔雁寧多能睡,是天都要亮了,那男人才肯罷休,她怎麼可能不困不累的?
“孃親~”
白露將陳允繼攔在外面,“娘娘再休息,陛下叮囑,不許旁人靠近吵鬧,得罪了,大皇子。”
陳允繼是會聯想的,“孃親是生病了嗎?怎麼總是睡覺?昨日晨起也是這樣,我都吃好早膳了,孃親也不見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