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異端銘牌中順數第三的銘牌突然碎裂的時候,他第一時間選擇的,還是立即通知教皇陛下,並且將這件事秘密封鎖起來。
教皇剛剛結束祈禱,準備離開祈禱室,忽然一揮權杖,身著黑袍的第一裁決長的影響在一片濛濛白光中出現。
“見過陛下,”第一裁決長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聲音沙啞而短促。“異端室排序第三的那塊銘牌。剛剛碎裂了。”
教皇眼中閃過一道異芒,“你們的行動成功了?”
“未知,只知道銘牌碎裂,具體訊息還未傳回來。”
第一裁決長答道。“然而這應與我等沒有關係,那個異端在半個月前才初步確定大致下落,按照預計,帶隊前往的第三聖子還在尋找,這麼快找到並確定準確地點的可能性不大——另外,之前得到對方下落的過程,也過於蹊蹺,當時我們分析,懷疑真實性不大。”
“但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我們曾經的合作者,現在的死對頭,躲藏了近百年,竟在這個時候外洩了行蹤——如果不是他有意而為的話,那麼他身邊可能出現了叛徒。”
“難以置信。但或許可能。”第一裁判長沉吟良久,才道。
“但我並不相信他會死在他人手中,晉升失敗的可能性更大……那一位活得不比存世的任何一位傳奇短,他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一向以仁慈博愛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教皇,低沉的語聲竟令自認浸沐黑暗汙濁的第一裁判長,都感到微微寒意,他不動聲色,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
教皇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讓修忒斯確認他的死亡原因,等訊息傳回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陛下。”
……
半山腰,頭戴淡金羽冠的新任神使站在殿堂外,仰頭看到天空中劃過視野的一道淡淡白光,如有所覺,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
兩天之後。
城堡廢墟。
“我聞到了一股噁心的味道。”
已經形成小型鹹水湖的上空,一個健頎的身影靜止懸浮在水面一尺處,半渾濁的水面倒映出一個白色的身影,沒有任何繡紋邊飾的白袍彷彿沒有任何顏色可以沾染褻瀆。
“修忒斯冕下?”隨從的神官仰慕而敬畏看了那個背影一眼,低聲問道。
“堵上那個地下水口,把裡面的水抽乾,我要親眼見到那個異端的葬身處,”白色的聲音命令道,“另外,查查最近五天經過這裡的旅人——我聞到了異信徒的味道……”
“遵命!”
修忒斯懸浮在原地,抬起手,白色的傳訊光球在手掌中浮起,一分為二,忽然跳入高空之中,像兩條細白的線,向同一個方向飛去。
……
三天後,鋪著大塊青石板的官道上,一支商隊緩緩行來。
車頂下搖晃的風燈,在絲絲雨幕中透出昏黃的光亮。
“雨又大了。”
安德烈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幕,初冬冰涼的雨絲在他身上三寸外拂過,他的身上臉上卻沒有一絲溼意。
“正常,費託就是一個總是在積水的大水窪,即使是冬天,也從不缺少雨水,安德烈團長很不習慣吧!”扯著馬韁讓馬兒停在原地等安德烈追上來的巴羅笑道。
“還好,費託的官道修得很好,道路不泥濘,對出行者來說,這點小雨不算什麼。”
“費託八大城邦,連通往城郊村鎮的道路,也都是用從隆迪石山開鑿的上好青石鋪成,在費託境內,沒有石板路到不了的地方,單是每年花在修路上的錢,就是個不小的數目,每每需要在我們這些商行身上刮羊毛,真不知道聯席議會每年籤這麼多修築費,都簽到了哪裡去了!”
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