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賣吃的,一張小木桌,擺上幾張塑膠凳,就是一家小店。崔柯聞見了令人食指大動的美味炒粉香,再走幾步,又是熱辣鹹香的肥腸鍋,她嚥了咽口水。
“你餓了?”
“不餓。”
“你應該餓了,都到飯點了。”美人影象是善解人意的好友,體貼極了。
崔柯忍不住朝著人群翻了個白眼,“對著你,我可吃不下。”
既然她都在店裡,把刀戳在人家腰上了,那麼她也沒必要再跟對方演戲。美人圖這玩意兒,千年的狐狸成精都比不上它。
美人圖低垂著頭,輕笑了一聲。
“我還是喜歡你原先嬌羞的樣子。”
“我還喜歡你不說話的樣子,”崔柯刻意停頓了片刻,惹得美人圖側轉身體,想要從喧囂的聲響中聽清她的話。“比較像個人。”
這話像根小針極快地紮了美人圖一下,不是很疼但足以令人不快。
美人圖,不是人類死後的產物,原身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人物畫。它之所以有了意識,是因為人類的慾望,而且是色慾。它們是精,為善為惡全在一念之間。
見鬼師碰到鬼魂精怪裡的精部,只要對方不曾作惡,他們一般是視而不見的。物品成精不易,這世間不是隻有人類才配有靈魂。可惜的是,物品成精憑藉的往往是人類的慾望,而人性大多卑劣不堪。
崔柯身旁的美人圖,絕不可能是無害的精類。她還記得花魄重現的那段影像記錄中,那個怪物可就是美人圖。
雖然她不能確定此刻身旁的這位是記錄中的那個怪物,但畫卷成精發生的次數,也沒有那麼高。崔柯翻遍了阿奶留下的資料,美人圖的傳說可只被記錄兩則。
離開了熱鬧的古玩街夜市,他們便走向了城市裡僻靜的角落。一座城市,總有被遺忘的地帶,那裡瀰漫著與飛速向前的城市格格不入的凝滯之氣,彷彿永遠都不會發生變化了。
崔柯捏緊了自己的小包的肩帶。肩帶下方被她貼上了兩張薄薄的黃紙,上面寫著最狠戾的殺戮咒語,並浸染了她的鮮血。
身為見鬼師,在外行走,只要出現一次疏忽,那便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是崔柯近一年來的領悟,她逐漸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條多麼危險、不可回頭的道路。
“別太緊張,小朋友。你是解決不了我的。”美人圖的聲音藏著輕微的蔑視。
這點被崔柯捕捉到了。
“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我可把你的朋友們都給你帶來了。”
崔柯盯著眼前的人,頓時血液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