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藤椅,一盞小茶几而已。幾盆觀葉盆栽和淡淡木頭傢俱的清香營造出一種名為“沉靜”的氛圍。
“隨便坐吧。這裡是我平時思考的地方,沒有允許不會有人隨便進來。”老爺說著,自己也坐進書桌後的靠背椅。
闕不歸自然也不是會拘束的人,在藤椅上悠然而坐後,立刻直奔主題:“我以為令郎應該還躺在床上。”
老爺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是的。那不是我的兒。”
闕不歸挑眉,知道還有下,所以沒有催促他。
“……只是我兒的身體。”果然,老爺頓了頓,淡淡地說出足以驚世駭俗的話。
“哦?”闕不歸單手撐著下頜,像是根本不信,又或是早就猜到似的的連眼角都沒動上一下,只有眸底一閃而過的精芒洩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老爺張開一雙鷹似的眼睛,牢牢鎖住醫生的視線:“身為天師,應該知道有個詞專指一種靈魂侵佔了別人身體的行為吧?”不等醫生回答,他早已給出了答案,一字一字,如洪鐘般鏗鏘,“就是——借屍還魂!”
冷森的語氣加上絕算不上和善的表情,書房中的溫似乎驟間下降了許多,連穿窗而入的陽光束也顯得冰冷起來。
但一陣輕笑如魔咒般輕而易舉將凝結起來的陰冷驅散,闕不歸邊笑邊搖頭:“借屍還魂?從字面上也可以瞭解得先有個屍來給他借才行,而令郎顯然仍活著。”
誰知老爺卻一副他根本不懂的模樣:“死亡是什麼?就是靈魂離開軀體的過程。沒有了靈魂的身體,即使活著,也不過是個活死人。”
闕不歸心中一動,好象有一個揭示迷題答案的靈光正從眼前劃過:“你是指令郎的靈魂已經不在身體了?”
他望向陰影中低垂著頭的老人,卻沒有得到回答,彷彿不屑去回答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一般。
醫生思著,手指習慣性地在藤椅扶手上輕點。老爺的假設倒也不是沒可能,古代就曾將植物人稱為離魂,稍微有些想象力的人也會得出和他類似的結論。但這種被大部分人當作迷信,無稽之談的話從他這位把產業觸手伸向最先進科技領域的企業家口中說出時,不由讓人發噓。
任何科無法解釋的事,都會按照更無法解釋,更離奇的方式發展,所以任何事在這個領域中都有可能發生。如果因為沒見過就去否定,只能說無知了。
。。。
 ;。。。 ; ; 闕不歸興趣盎然地看著老爺以完全不似他七十多歲的精神在樹下仰頭怒叫:“誰叫你爬那麼高的!摔傷了身體怎麼辦!”
如果老爺話中的奇異資訊只夠資格讓讓醫生驚訝地挑了挑眉,那麼樹上人回的話則夠資格讓他“哦?”上一聲。
“對不起,父親。只是它掉了出來,所以我……”
樹上的人攤開手,一隻還沒扎全羽毛的雛鳥正縮成一團,在他掌心瑟瑟發抖。
老爺剩下的怒斥在看到雛鳥時不由得一窒,雖然還是不善卻已經緩和了許多:“就算這樣也叫個人搬來架梯什麼的,自己爬上去像什麼樣!”
“是我沒有想周到,讓您擔心了,父親。”溫和的聲音再一次道歉,接著一道白色身影輕巧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闕不歸此時也從車中走了下來,有趣地看著這一幕。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稱鄭老爺為父親的應該只有那位被最權威的醫生診斷為完全沒有康復希望的植物人鄭涵鈞。那麼此時站在面前,又恰巧和該躺在床上的那位長得一模一樣的清儒年輕人又是誰呢?
不是一直在各種媒體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