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田國城外,詩河岸邊,田公須正在和公叔臺飲酒高歌,桑琴悠悠、河水叮咚,一派生機盎然。
蒼天遠遠兮河水長長
玄黃蒼蒼兮神犬汪汪
與子高歌兮邀子狂狂
且飲瓊漿兮寡犬(古田國君主自稱寡犬,下同)歌唱
這時,公叔臺的家臣早已把一隻肥羊烤得外焦裡嫩,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就連河水似乎也消停了許多,在正午的春光裡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公叔臺拍著大腿高歌:
肥羊美酒三月天哎
臣與公上詩河邊哎
飲得美酒一千觚哎
歌唱詩水三百篇哎
這邊歌聲高高陶陶,香味悠悠飄飄,哥倆顯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恰在此時,詩河上游,傳來陣陣女子嬉鬧的聲音,田公須抬眼望去,詩河灣裡,一片肥美的河草嫩蘆之間,三個身著絲衣的美女,如同裸浴出水,一個個曼妙窈窕,如天仙下凡,小嘴裡不停地歌唱著:
詩河水清三月三哎
惹的白魚逐浪前哎
白魚逐浪為哪般哎
交尾雄雌又一年哎
密公須聽完,哈哈大笑,肥胖的身軀艱難地站了起來,向著詩河灣方向邊走邊唱:
又是一年三月三哎
引來草狗轉團團哎
相思何不天上望哎
不知田公是神犬哎
那三個女子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而是回首看著艱難行走的田公須,甜甜地歌唱著:
詩河叮咚哎水草肥
鴛鴦戲水哎鸕鷀追
河水起伏哎疊影動
問得公上哎幾時歸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逗,田公須如何能把持得住,早已一腳踏入水中,踩得水花兒四濺,田公須險些落入水中,那三個絕妙女子早已上前扶起田公須,詩河淺淺的河水裡,歌聲再度響起:
鹿鳴呦呦哎草叢動
蜂蝶嗡嗡哎百花零
草犬嗚嗚哎遇神犬
狐偃咻咻哎侍公眠
詩河岸邊明媚的陽光裡,自然是一片春光無限。而不遠處的公叔臺與遠遠站在一片稠密桑林之下的田國的附屬狐偃子卻意味深長地笑著。
麥子黃了,田國的四野唱起了豐收的歌,此起彼伏,從元神山直到糊塗大澤,雲霧升騰的玄黃神山之下,玄黃大帝廟宇巍峨獨立,田公須威嚴地坐在玄黃大帝廟宇之前,享受著玄黃大帝的恩賜,觀看著他的子民收割著土地賞賜的豐腴。
一片片麥子在歌聲裡倒下了,露出厚土的凝重,田公須很高興,與狐偃三女迎合著勞作在土地上的人們高歌著:
天蒼蒼地黃黃
玄黃大帝賜我糧
賜我大麥三萬鬥
釀得佳漿敬玄黃
天蒼蒼地黃黃
玄黃大帝賜我糧
賜我小麥八萬觚
碾粉蒸麵敬玄黃
狐偃三女歌聲未息,勞作在黃土地上的人們早已隨之或歌或舞,一派祥和美景,田公須很享受。
“天降嘉禾了,天降嘉禾了”隗伯山旁邊的麥田裡,有人高喊著。
“天降嘉禾了,天降嘉禾了”公叔臺高喊著。
等到田公須挪動著肥胖的身軀,在狐偃三女的攙扶下走到田間時,人們早已跪下了一大片,連奴隸們也遠遠地驚恐地下跪著。
“大吉啊!大吉!”田巫滿面是血地高喊著,赤腳在麥田裡跳躍著,收割後的麥茬劃過他的腳,流出一道又一道的鮮血,他根本不在乎,或許他已經進入了神的國度。
就在田巫和公叔臺前邊,一株長勢明顯優異的小麥稈直穗重、色金實飽,而且是一稈兩穗,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