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縣供銷社的化工廠正在進行著第三次技術革命,蘇君峰沒有按照縣社預定的,把原本生產軍工用品硝酸鈉的生產線改造成生產氮氨或氨水的生產線,而是要直接改造成生產化肥硝酸氨或者尿素的生產線,在技術上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他現在急需的,同樣是資金和政策。而對於表兄王滿倉與吳大用的來訪,他給予了熱情地接待,還喊來了他的同學、隗鎮信用社的主任閆福生作陪。
對於表兄王滿倉的到來,同樣表示歡迎的還有小表妹蘇文玉,這個受到過某種驚嚇的女孩,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智力卻停留在幼女時代,如今跟著她哥蘇君峰生活。或許這一生中,她只認識三個人,一個是她哥蘇君峰,一個是她小姑、也是養她長大的母親蘇子蓮,一個便是眼前這位小表兄了,連他嫂子賈秋娟和他的侄子、侄女,她都不認識。
“二哥,我想你,我會做好吃的給你吃。”蘇文玉抱著王滿倉的胳膊晃著,言辭不清地和王滿倉說著話,賈秋娟笑了,說道:“玉兒,親人來了,還不過來幫忙,來,玉兒,你剝蒜,還有,把這把韭菜給擇好了,我們好給二哥做好吃的,行不?”蘇文玉聽話地坐在那兒擇菜去了,賈秋娟笑了,說道:“二哥,我看,還得把她給送回去,只要見了你和小姑,她便象變了個人一樣,今天要不是你來啊,我這頓飯也做不好。”幾個人笑了笑,誇著秋娟的好脾氣。
吳大用是第一次見到蘇文玉,問了句:“看妹子這樣子,並不像什麼精神上有問題的啊?”
蘇君峰搖了搖頭,說道:“就是她兩三歲時,俺娘出了事,也不知道當時啥情況,她就嚇成這個樣子了,再也沒有清醒過,要不是俺小姑一家,我們兄妹倆,早就沒有了。”
王滿倉嘆了口氣,說道:“都快過去了,一切向前看,向好處看,還是說說我們的事吧。福生,怎麼搞得,說得好好的事,怎麼就要黃了呢?”
閆福生嘆了口氣,說道:“無論是蘇廠長化工廠的技改專案,還是隗鎮提出的水利建設專案,這一次是一下子全給否決了。有人認為,原因是隗鎮公社與信用社交接時的一些隔閡問題,也有人說是供銷社主任程丙勤與信用社主任牛洪恩的個人恩怨問題,依我的眼光來看,都不是,牛主任雖說思想有點固執,但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他對於田縣的工農業建設專案資金,是相當重視的,尤其是這兩個專案,說句實話,他已經暗訪過好幾次了,對於你們化工廠的生產情況,對於達摩嶺社員群眾高漲的生產激情,都是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的。而真正不給你們錢的,是田縣財經工作委員會,他們可是管理著銀行、財政和你們供銷社的,這事的根子,在那個‘革命家’。”
閆福生所說的革命家就是縣委副書記兼財經委主任的秦大明,秦大明是個老革命,他因傷轉到開封地委工作後,是主動要求來到田縣工作的,並很快接手了趙全生的田縣財政局局長職務,一直幹到現在這個位子。
“他為什麼要否決這些專案?”吳大用不解地問道:“這些專案,對於田縣的發展是能起到示範引領作用的,不僅僅是經濟效益,更是打牢農業基礎,提升工業科技進步的專案,也可以說是向現代化進軍的專案,無論怎麼說,都是應該批覆的。”
蘇君峰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簡直是對牛彈琴,在他們的眼裡,只有把國家的錢給看好了,就是他們最大的貢獻,是要放在供桌上供著,而不是放在雞窩是孵化小雞的。”蘇群峰笑了起來:“這種人,你敢說他不負責,大錯特錯,他們負責的得,恨不得把國家的錢給鎖起來,一角一分也不能出,少一個角心痛得要命,他們,只知道錢就是財富,卻不知道,那東西,只是一個符號,不參與流動,連一張紙的用途也失去了。”
王滿倉筆了起來,說道:“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