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那能解百毒的九轉丹還是他給明鞍才救我性命的。
又說,事過境遷,他是不會記恨我投毒的事,若非我手下留情,他也不會甘心效命。
言辭鑿鑿的一番話,說得我尷尬不已。神色數變之後,我的心情豁然開朗,笑問:“先生真是好奇怪的性子,先前為何寧死也不肯為我效忠?”
藺翟雲正色道:“我既下定決心輔佐夫人,必然忠心不二,也希望夫人答應我一個條件,此生不相問,也不相疑。”
我見他向來嬉笑的臉上出現鮮有的嚴肅神態,心知不能刨根問到底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永不相問,永不相疑!”
很多年之後,每當我想起這一幕,都會忍不住唏噓。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他寧死也要從我身邊逃離的原因,我想,我是寧死也會放他走的,也不願意他為此痛苦終生。
走出相府,我囑咐司空明鞍:“為先生在金陵內郭城北街購置一處宅院,不用非得豪華,但須得清幽,常送些小吃過去,差去手腳伶俐的家奴好生伺候著。”日後我要時時來找藺翟雲商議,總是往相府跑也不是個事。司空明鞍而今位居宰相,身份特殊,關於我和他曖昧的謠言也不下少數,三人成虎,流言可畏,我雖對此不屑,也不得不避嫌。
司空明鞍這些日子與藺翟雲朝夕相處,早就對他另眼相看,對我的囑咐自然上心,悉數應下。
“對了,你跟周妍的事怎麼樣了?”自從親家被查封后,遣散了所有奴僕,周妍回到了周家,但休書未出,身份卻還是秦家媳婦。
司空明鞍苦笑著搖頭:“還是那樣,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每次我去請見都拒絕了。”
“要不要我讓你叔叔下道旨令,為你們賜婚?”
司空明鞍搖頭:“不,我不想勉強她,就算等一輩子,我也願意等到她心甘情願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痴的天分,就看你能不能遇到讓你痴的人。
司空明鞍遇到了,我該為他高興,暗暗嘆了一聲,幫不了他什麼,也只能安慰他幾句。
臨上馬車前,突然想到一事,道:“對了,為先生置辦屋宅時牢記一事,宅院內不能有水井,就算有也要填掉,日後用水從邯溝以水車引來便可。”
司空明鞍不解道:“為何?”
我想起往日藺翟雲每每見到水井像老鼠見到貓兒似的抖索樣,掩嘴笑笑:“咱們的這位大軍師啊,天不怕地不怕,生不怕死不怕,就是怕捱餓,還怕看見水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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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我例行前去蘇樓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念道:“社稷之心,澤攸天下,以後孩子出世了,就取名稷攸吧。”這名字怎麼聽都是男娃的名,看來老太君的心思很明瞭了。我也沒觸她黴頭,去問萬一是女娃怎麼辦之類的問題,心知歷代司空家子嗣並不繁茂,司空長卿這一代更是單傳,老太君自然是恨不得頭胎就抱上孫子。
我連連附和:“母親,您為自己孫兒取的這個名字可真好聽。”哄得老太君眉開眼笑。
後又幾次請安,她都幾番向我暗示,該為司空長卿多選幾個美人進宮了,這宮城裡就這麼空著只有一個女主人也不是事,多寂寞啊,該多找幾人陪著熱鬧熱鬧,也好讓司空家開枝散葉,香火繁衍。
我心領神會,回去跟司空長卿提及這事,說為他先選八個夫人進宮,好讓老人家稱心。
沒想惹來司空長卿暴跳如雷,在屋中來回踱步,見東西就摔。
“以前你要我娶你的丫鬟,好,我娶了,現在你居然又要我娶別的女人,還一娶就娶八個!我說過這輩子只想與你一人長相廝守,你當我說話都是放屁嗎?怎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別人家的妻子都是費盡心思恨不得把丈夫的魂都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