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白冷冷掃了司空長卿無懈可擊的笑臉一眼,然後收起劍退到一處,司空長卿咧著嘴沒再說話,雙手卻依舊不依不饒將我抱著。
在劫還想再說什麼,被天賜擋在了身後,天賜笑道:“司空舅舅,也快放了我悅容姐吧,你瞧她都被嚇壞了。”
“哦,是嗎?”司空長卿深意看了天賜一眼,眼角寒光一閃,隨即俯首看我。
就他低頭的瞬間,我換臉般快速撤去咬牙咧齒的怒態,作淚眼梨花狀,“小舅舅,要是悅容以前有眼不識泰山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請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不要計較。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冤有頭債有主,一報還一報,負負得正,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大家海闊天空,世界多麼美好!”
“啊哈?”司空長卿啞然失笑。
我與他回視,拼命眨著眼睛,水汪汪的一片,暗示著:你紮了我一刀,我也紮了你一刀,你看了我身子的清白,我也剝光了你的衣服,現在大家都兩清了誰也不欠誰,冤冤相報何時了,都是做親戚的,也就別計較了~
司空長卿彷彿聽明白了似的,撲哧一聲笑開,“你啊……”親暱颳了我的鼻尖一下,“小悅容這麼可愛,舅舅怎麼會跟你計較呢?嚇著你了吧,舅舅這就帶你下去休息,再送你一個驚心動魄的禮物當做賠罪。”
眾人一驚,我也跟著刷白了臉。驚心動魄的禮物?不是真的要殺人滅口吧!
眼見他作勢要將我橫抱起身,我趕忙推阻,幾近哀求:“別……您別客氣了!”他也不管周圍到底有多少人看著,毫無體統地與我一來一往拉拉扯扯,“來嘛~悅容丫頭,跟舅舅都這麼熟了,你還害羞什麼勁!”
我呸!誰跟你熟了!我心中怒罵,面上還得賠笑,狗腿子似的怕得罪了他,真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途光明,出路沒有。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突被一道橫力拉了過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我的身前,將我與那牛皮糖似的司空長卿筆直地隔開了。
“你……”司空長卿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你還是那麼喜歡多管閒事,趙子都!”
灼熱的體溫隔著衣衫從他的背部傳至我的手心,我抬頭看向他的背影,常昊王那頭黑髮一絲不苟地高束金冠,卻有幾措碎髮俏皮地從衣襟處跳出,勾露著他修長的頸項,那側面的輪廓在彩燈華光下線條分明,唯獨那雙曾讓我心悸無數次的眼睛,此刻卻被掩藏在看不見的角度裡,然而那一刻,就在他醇厚略帶酒香的氣息包圍中,讓我第一次對那雙眼睛之外的存在,產生了不知名的期待。
常昊王靜靜道:“魯國公,我的未婚妻還由不得你過分的關心!”
“未婚妻!?”司空長卿怒瞪著我,視線轉而掃向楚幕北,問道:“是嗎?”
楚幕北道:“先前王爺的確曾來提親,我也答應了,就只待悅容點頭。”
司空長卿又看向我,一字字問:“你答應了?”
當時情況僵持難下,我看了看蕭夫人的臉色,隨即咬牙點頭:“是的!”
常昊王笑了,司空長卿怒了,指著我的鼻子“你”了好久,硬是說不出別的話來,最後拂袖回到了自己的座席上猛灌酒。常昊王回身,見我單薄的舞衣遮不住胳臂,皺了皺眉,隨即輕柔道:“悅容,你快下去換身衣服吧,彆著涼了。”寬大的手掌輕輕摩挲我的臉頰,似乎有意在眾人面前與我親暱,像是在宣告所有物似的。
我點頭應了一聲,欠身告退,離開時四周響起鬧哄哄的恭賀聲,祝常昊王覓得佳偶、祝魏國公喜得佳婿、兩家自此成秦晉之好……諸如此類討好奉承的話綿綿不止。
路經蕭晚風座前,隱隱聞得一聲冷笑,回過頭看去,卻見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案前閉目養神,方才那幕鬧劇以及此刻潮湧的吆喝,彷彿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