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響,俯下臉,再度抬頭已經換上一張冷漠的表情:“趙子都,你少自作多情,我從來都不愛你,你全身上上下下里裡外外,被我愛過的只有那雙眼睛!”他錯愕看我,漆黑雙目憂思悲傷,我冷笑著,“因為那眼睛像極了蕭晚月,我心裡愛的一直只有他!”所以,快走吧,離開吧,別為了我罔顧生命了。
“你說謊!”他怒揮衣袖大聲喊回來,微紅的臉龐撇轉,憤怒的表情又一點一滴柔軟下去,“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悅容,請你別用這樣淚眼無助的表情說出好麼,教我怎麼相信?”
我回神,才驚覺臉上早已滿是淚水。
幽柔的聲音再度傳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沒關係,我一直都知道你心裡有個人,可你知不知道,我又是怎麼想的?從來沒有這麼愛過一個女人,寵著她由著她任她予取予求,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只恨不得連心都挖出。我就是不信,這麼對一個人好,還會讓她覺得有什麼勝過眼前這個說愛她的人!如果……如果付出了一切,你還是念著別人,我能怎樣?我還能怎樣?那你就愛著他吧,就讓我來愛你!”言語間,已走到我的面前,默默相望。
那耳畔的風聲,悠悠似夢裡的愛語,即使嚐盡辛酸的滋味,也要融為一體,縱使在溫情的更深處,安撫也只能帶來痛楚,仍要命運狠狠相連。
淚水模糊,只看得見那張無怨無悔的臉,叫著他的名,說著對不起。
他想為我拭淚,一把劍抵在他的肩上。看也不看一眼,一步向前,任劍刺穿肩骨,不過是痛徹心扉,任血染紅衣袍,只是開出朵朵傷心的紅花,也要捏起袖角,溫柔地安慰哭泣的我:“快別哭了,要知道為了讓你笑,我每天要花多大的心思。”
經天子冷著臉,抽劍而出,最後抵上的是他的心窩,“多情的告別儀式結束了,再見了,趙子都。”
“不——”我厲聲尖叫,他卻視死如歸,星眸裡帶著滾燙的感動,看著我的驚慌而快樂著,哈哈大笑:“你還敢說你不愛我,我的好悅容,你還敢說你不愛我!”
眼見劍端即將刺入,劍身卻嗆然兩斷,所有人驚住了。
偏頭看去,卻見雲蓋先生笑嘻嘻地說:“這倆孩子的情義太讓人感動了,怎捨得就這麼讓他們死了?棒打鴛鴦是要遭雷轟的啊!”看向經天子,請求道:“聖上,還是您犧牲吧,一個人死好過死兩個。”
“什……什麼?”已被封了穴道。
情形急轉而下,讓人措手不及,只聽經天子怒道:“藺雲蓋,你在做什麼!”
雲蓋先生笑道:“聖上,您的戲演得那麼好,怎看不出老夫演的是哪一齣?”
慢慢地,經天子冷靜下來,嘲諷地說:“博取大司馬信任,再將你引薦來朕的身邊出謀劃策,原來早就是一場陰謀,趙子都,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
常昊王卻皺眉,眼中亦藏有不解,“他不是我的人。”
雲蓋先生擺袖道:“自然,憑這臭小子,還不夠資格讓老夫效力。”
經天子恨恨而視,一場算計到頭成空,怎能不恨?就算是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指使你的人是誰!”
雲蓋先生沒有馬上回答,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了八個字:“文武冠冕,天下無雙。”
常昊王渾身一震,似受不小的驚嚇,經天子竟怒極嘔出一口血來,仰天大笑,嘶聲喊道:“蕭晚風!蕭晚風!”
聲音穿透天際,驚起滿山飛禽,是失敗的不甘,是命運的無奈,是世人永遠無法理解的,一個君王的悲哀。
閉目,一滴淚濺落:“到最後,朕也只能是個失敗者嗎……”
雲蓋先生開口,淡淡幾句,道盡他畢生堪輿:“若在盛世,你可為一代明君,只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