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就已經給過你答案了!”
他掰著手裝無辜:“舅舅實在不知道,你所說的‘神經病’到底算什麼意思的回答。”
意思就是你的腦子有問題!吸氣,再吐氣,我道:“你說罷,要我怎麼做你的心裡才能覺得痛快,才會放我一條生路!”
“悅容,你這麼說也太嚴重了,難道在你心中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是!我瞪眼。
“舅舅只是,只是想……哎,這事你要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他抬起袖子遮住半張臉,嬌羞地說:“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去了,只是想要你要對我負責而已……”
終於忍無可忍,我拎起拳頭衝到他的面前,怒道:“司空長卿,求你別再鬧了!”
他抿嘴笑笑,抓起我的手,然後將握拳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在掌心留下一吻,溫聲道:“我沒鬧,我是認真的悅容,你別嫁給他,跟我走吧,我喜歡你。”
乍聞深情告白,胸口漏跳半怕,我別過臉結舌道:“你、你喜歡我什麼?”喜歡哪裡我改了還不成?
他紅著臉說:“我就喜歡你脫我衣服時那股瀟灑的勁,刺我胸口時那犀利的眼神,折磨我時那變/態的表情……”
都這樣的人了還不承認自己是神經病!我怒道:“你是不是有被虐傾向!?”
他可愛地眨著眼睛:“如果施虐物件是你的話。”
我氣得渾身抖索,使出殺手鐧,“難道你不怕得罪常昊王?”
“只要你跟我回金陵,就算他趙子都有百萬雄師那又怎樣?就算他當真犯我屬地,為了你我亦無懼,便與他一戰又如何!”
他說的情真篤篤,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什麼時候起我竟也成禍水女人?他這痴態,蕭夫人也算稱心如意了。
這時,屋外有小廝通傳:“十姑娘,準姑爺說今日要邀您遊湖,人正在外頭客堂上候著,老爺喚您過去呢。”
司空長卿眼色一冷,拉著我問:“準姑爺是誰?”
明知故問,我冷哼:“拜你所賜,我那未來夫婿要尋我出遊了,恕悅容今日無法再陪舅舅折騰,請了。”
微微欠身,我甩開他的手走出屋外,司空長卿後腳追了出來,銀色槍桿碰的一聲捶響地面,怒道:“楚悅容,你給我站住,我不許你去!”
“有本事你去跟常昊王說吧!”我擺擺手,腳步不曾停下。在我眼裡,常昊王雖然是敗類,至少也斯文,總比司空長卿這個衣冠禽/獸要好。
“嘩啦——”身後傳來一聲轟響。
我回過頭,只見司空長卿手執紅纓槍長身而立,那紫裘袍凜冽翻滾著怒濤,滿院子的梧桐樹,在銀色槍頭輕輕一劃後轟然塌地,揚起滾滾黃土,瀰漫了他頎長的身影。
漫天塵煙中,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肅冷的眼眸裡,竟有一絲哀求的柔光。
※※※
耳邊傳來一聲低語:“你在發呆,有什麼心事?”
回過神,幽柔波光映照一張俊逸的面孔,常昊王的眼睛,遠比湖水更加深邃迷人,他笑了笑:“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喚了你很多遍了都不見回應。”
我俯首默默不語。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沒繼續追問,側身往後頭依靠,手肘撐著船舫的邊緣,那身廣寒銀月衫被濺起的湖水滲透出一點點白梅般的水印,優雅清冷,就像他一句漫不經心的言語:
“本王知道你心中憂慮,儘管曾答應你不做任何脅迫,昨夜卻在那麼多人面前藉著替你解圍那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才逼得你不得不應下親事,你心中難免會有所埋怨。”
“我沒……”
“不,你有。”他輕柔地將我的話打斷,視線穿過湖水山河飄得遙遠,絮絮說著:“就算你責怪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