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眼前這出色的少年郎了。
怒火頓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柔:“天賜,姐姐也天天盼著見到你。”
動起情來想上前擁他,卻被司空長卿一把從後頭拎住衣襟,橫眉道:“光天化日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我嘟囔:“他是我弟弟,你計較什麼?”
司空長卿哼道:“楚在劫不也是你弟弟。”
我心頭一慌忙向天賜瞧去,見他無甚表情地站在那裡,好似沒聽出什麼,這才暗暗安心。我和在劫之間一點就破的曖昧恥於在他面前提起,是害怕他會看輕我。不由對司空長卿惱怒起來,他怎麼能把所有人都想得不堪,更讓我當著自己弟弟的面兒難堪!
司空長卿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安撫著來拉我的手,被我冷臉拂袖甩開了,場面頓時尷尬起來。
他讓我難堪,我可不能讓自己的丈夫太難堪,男人哪個不好面子的?深深吸了口氣,面容一整又堆起笑容,也不去看司空長卿一眼,對天賜道:“沒個禮數的孩子,還不快跟魯國公打聲招呼。”話一說出口,我又懊惱了,該怎麼打招呼?畢竟我們家的輩分關係有點亂,司空長卿雖是我的夫婿,也是他的舅舅,喊得不對口,豈不是更加尷尬?
天賜倒坦坦蕩蕩,朝司空長卿抱拳笑道:“姐夫,好些時日不見了,你越發精神了,聽說司空家的槍法橫掃千軍,哪天跟弟弟切磋切磋?對了,我那個小侄兒呢,怎麼不帶來讓我瞧瞧,可愛不可愛?脾氣可別太像他娘才好,不然姐夫你就任重道遠,前途坎坷了!”暗示性地向我擠著眉眼。
心知天賜是有意活絡氣氛,我撅嘴怒視回去,敢情這兩人是在擠兌我?
司空長卿的眉峰雲霽開來,拍著天賜的肩膀連連笑道:“好,好!小夥子夠性子,我喜歡。”又說孩子就在後頭的馬車裡由奶媽子帶著,這會兒正在睡覺,稍會自然見得著。
一路結伴往皇都走去,兩人都詳談甚歡。
司空長卿來握我的手,我記恨想甩開,卻被他抓得更牢,指腹一下下在我手指上摩挲,像在一遍遍地說著抱歉,見我不說話,悄悄挨在我耳旁說:“我發現天賜這孩子啊確實不錯,娶了蕭家那刁蠻三小姐可惜了。”我冷眼瞟過去,瞧他一副人模人樣壯士斷腕的遺憾狀,想當初還不是被他給逼的!唧唧哼哼道:“你不是不待見我的弟弟麼,怎麼就對他刮目相看了,難道只因為他叫了你一聲姐夫?”司空長卿居然毫不掩飾地點點頭,想起那一聲聲的“姐夫”就笑得有點得意忘形。我翻了翻眼,索性不說話。
期間有意無意地說了天賜幾句,著實不該這麼張揚地來接人,就算要來也該低調點,免得落人口實。
他笑著聽我把話訓完,才輕輕道:“沒什麼該與不該的,我先是姐姐的弟弟,再是蕭家的女婿。”
就這麼一句話將我堵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進了皇都,天賜探尋問我要在哪裡下榻:“是要回我們的家,還是去姐夫的天涯海閣?”
乍聞“我們的家”心頭頓時抽痛,柔腸翻滾,想也不想就說回楚府。司空長卿知道我思家情切,也沒反對。
天賜並沒有親自送我去楚府,說是朝中大臣們在萬花樓設了宴,就等著給魯國公洗塵。司空長卿推脫不掉,而今與蕭家戰事吃緊,與朝中大臣們自然是要拉好關係,又聽說曲慕白也在那裡,便知這宴並不簡單,也就應了下來。天賜讓那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跟班楚成玉和李孝義將我照顧好,又連連說了好幾聲抱歉。
在朝為官往往身不由己,我並沒有在意,只是乍聞萬花樓不由晃了神,心緒惆悵起來。
想當初我就是在那裡第一次遇見子都的,而今故人不在,空餘萬花樓,依舊燈紅酒綠笑語燕歌。方覺人事休休,年復一年,再也找不回過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