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的站在石澗仁面前,很不經意的伸手把他那抓皺的衣領展了展,像個小妻子的動作了,說起來這碼頭上長大的男娃女娃普遍早熟,而且爹媽都忙著幹活做事疏於管理,有些對男女之事醒得早的孩子,棚戶之中到處都能偷嚐禁果,起碼耿妹子認識的女伴有過經驗的不在少數,她這樣直言不諱估計也是受了這個影響,要不是她媽盯得緊,恐怕早就跟自己小姐妹差不多了。
石澗仁往後退了半步認真:“你年紀還小,惡欲尚淺,及時悔悟,回頭是岸。”想想說得更直接一些:“我對男女之事沒有貪圖,你也不是我的良配,所以以後你再也不要提起這個,免得誤了你的終身大事,但如果你願意交朋友,我希望你聽我這幾句建議。”
仰起頭睜大眼的耿妹子看著近在咫尺的年輕人眼睛,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讓她輕輕開口:“我不好看麼?”平心而論,少女時代幾乎是每個女人外貌最美好的年齡,耿妹子應該屬於身子有點豐盈,臉上微胖,但是卻俏麗伶俐的這種,多了不說,在碼頭這片的小姑娘裡,絕對是人見人愛的,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就能把一個個遊客引到店裡去開宰了。
石澗仁搖搖頭:“相由心生,外表不過是個皮囊,再好看的人,毒蠍心腸都是醜惡的,再破殘的長相心靈善良都是美好的。”
耿妹子的眼睛裡,的確沒有同齡少女該有的那種乾淨清純,聞言翹起嘴角露出點譏諷的笑:“說這麼多,你是不是另外有相好的?”她終究不是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對人間醜惡更是感受頗多。
石澗仁再搖搖頭:“我說了我對男女之事很反感,多說無益,你好自為之。”
耿妹子彷彿已經從之前那片刻的迷醉中醒過來,眼波流轉:“你還真奇怪……好吧好吧,先剪頭髮,十幾塊錢,夠了,就當是你買的,放在我這裡了,以後幫你剪,我也看看我有沒有剪頭髮的本事。”
既然說好了,石澗仁也不扭捏,坐在凳子上聽憑耿妹子抖開一張嶄新的白布圍在脖子上,先拿普通剪刀咔嚓一下剪短了長髮,然後咔咔咔的用推剪開始除草一樣挨著推過去。
楊德光只聽出來石澗仁和耿妹子沒有處物件,就傻笑著蹲在旁邊幫忙看,偶爾開口出主意。
這剪頭髮的也沒個鏡子,石澗仁卻不關心自己剪成什麼樣,雙手展開一份報紙斯條慢理的看。
江邊的風其實蠻大的,但明媚的陽光這麼照著,卻不覺得冷,一些碎髮好像就這麼吹走了,剛開始有些慌亂的推剪逐漸找到方向,雖然還是沒有章法,但是能像買剪子時候順口問的那樣,煞有其事的拿梳子先把頭髮揚起來,再用推子推過去了,多剪得一陣,亂草叢一樣的頭上真的整齊起來,所以生性活潑的姑娘就開始有心思套話:“阿仁你到底是什麼地方來的?好像聽你有點口音,又不是這附近的,但官話有點標準。”
成天在碼頭上迎來送往,熟悉口音就是個基本功,這樣才能判別哪些人是外地的肥羊啊。
石澗仁目光依舊在報紙上:“湘江,隔壁省山區裡面的,到這裡來有一千多公里,我師父從小就對我說官話,所以我沒有湘江口音。”
耿海燕其實今天真的止不住笑:“師父?你吹牛的吧,跟武俠片一樣!是什麼門派,還有沒有師妹啊?”楊德光就只會蹲在旁邊使勁點頭,他也好奇。
石澗仁平靜:“我是孤兒,跟師父一起相依為命長大,師父在路邊溝裡撿到我的,所以我叫石澗仁,希望我雖然是石頭縫裡長大的,依舊要保持心性仁義。”
耿妹子擺弄頭髮的手都柔和一些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碼頭上不騙別人,怎麼能賺到錢?我媽從小就是這麼教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
石澗仁不說教:“公道自在人心,你知道那是錯的,就比執迷不悟要好,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