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狐看著司徒一抓慢慢地漸去的身影,忽然發覺他魁梧的身軀竟然有些佝僂駝彎了,而走在已經有了陽光的大街上,身後竟就拖著一條又長又粗的黑影,彷彿絕望的死囚犯腳下那條鏈條那麼沉那麼重……
張飛狐不由咧嘴微微笑了開來,但很快他就叫過古鏢等人也驅馬直朝城西宗祠疾去。
城西宗祠。
宗祠的大門是緊閉的,但裡面卻並不平靜。而最不平靜的,並不是在花園小院裡勞碌著的大漢,而是躲在屋子裡的華麗。
自在東街上刺傷了李日後,她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再也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可她的心卻從沒得過半刻的安寧。
有時,她就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後來的那一刀沒能再朝李日的胸口狠狠地刺鑿下去!於是她就握著那把匕首朝椅桌上狠狠地鑿戳下去!但每當手臂又酸又軟的時候,她眼下那被她鑿戳得花花斑斑的椅桌就開始慢慢地變成了李日那痛苦地扭曲著的面孔!於是她的心也就開始了陣陣的痛楚,就像也被人用匕首在上面鑿戳了千百個洞孔般,而每個洞孔都在滲滴著血滴。
於是她就在這恨與痛的交織之中煎熬著時日。而對外面所發生的一切卻都一無所知!而她也沒有要與外界交往的意思。
但現在她的房門口卻出現了一個人。
來的卻是白堂主,他顯得有些焦急慌張。
白堂主沒有注意到華麗的煩躁幽寂,只急匆匆地道:“幫姑,幫主讓您趕快到城北蟻王處去。”
“什麼?”華麗也不知是沒有聽清還是驚奇,雙眼碌碌地直盯著白堂主。
“張飛狐已經帶人殺過來了。幫姑,不要再耽擱了,馬上就走,屬下還得到前面去佈置佈置。”白堂主說著便急急走了。
“張飛狐殺過來了?”華麗呢喃著,可她卻似乎並沒有明白過來,只呆滯地往外望著,只有手裡的匕首卻又緊緊地握住了。
“妹妹,你怎麼還在這兒待著?還不趕快走!”房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卻是華達。
“哥哥……”華麗抬眼凝凝地望著華達,慢慢地道:“出了什麼事了?”
“說不清了,你趕快走就是了,要不就來不及了。”
“不!”華麗的眼睛裡忽然射出一道堅毅的光亮,道:“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
“你……你瘋了?你留在這裡幹什麼?”華達走了進來,道:“快收拾一下,現在就走!”
“我要殺了張飛狐還有他!”華麗咬著唇,把手裡的匕首握捏得更緊了。
“你能殺得了張飛狐?”華達搖了搖頭,道:“不過,就怕他不來,只要他敢踏入這裡一步,就一定讓他不死也得少手缺腿!哼!”
“為什麼?”
“我早就知道他已經發覺我們在這裡的了,所以,我早就派人在這裡四處都埋下了炸藥,我讓他們進來多少就死多少!”
“哥哥……”華麗怔怔地看著華達,道:“那隻要一點著炸藥,進入這裡的人就都會……會嗎?”
“那當然。”華達咬咬牙,道:“這下面埋的炸藥,足夠將一座山炸平。我正擔心張飛狐他不來呢。”
“那……那他……他豈不也會……”華麗忽然感到一種驚懼,嘴裡卻在迷亂地呢喃著。
華達卻似乎已看到了一幕壯烈的景觀了般,已經沉迷在憧憬之中了,並沒有聽到華麗的呢喃。
“幫主……”白堂主匆匆地走了過來,道:“張飛狐已經出現在西街上了。”
華達這才從沉迷中回醒過來,道:“他帶了多少人?”
“他沒帶多少人,不過跟隨著他來的有幾個似乎不是普通的張府走狗,似乎是近來他招來的江湖人物,看樣子不易對付。”
華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