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也不算難,可以用排除法,如果能看到蔣春雨的兩腳不在桌子底下,就可以確定一個事實,是有人對她動手動腳。而且,幾乎也能斷定,就是坐在蔣春雨旁邊的羅祥通,因為吃飯的桌子很大,別人的腿腳伸不過來。
於是,潘寶山悄悄收回右腿,然後拿起筷子夾了根蒸竹筍,慢慢放到嘴裡,接下來,放筷子的時候裝作不小心,“啪”一聲,弄掉了一根在地上。
“喲!”潘寶山作出本能的迅速反應,彎腰揀筷子。
看清楚了!蔣春雨的腿是蜷勾著的,兩個腳踝交叉,雙腳幾乎是縮到了椅子下面,根本就不在桌底下!
潘寶山陡然生出一股怒火,男人的尊嚴屈辱感暴漲。其實潛意識裡,他還是把蔣春雨看成是自己的女人,怎能容得被人侵犯?
暗咬著牙根,潘寶山直起了身子,把筷子放好,笑道:“今天酒喝得真是又多又快,要醉了,筷子都放不住。”
“換一雙,換一雙!”羅祥通立刻起身,到牆角的酒櫃上拿筷子。
潘寶山再次悄悄伸出右腿,在蔣春雨前面的桌底下掃了一圈,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是羅祥通這個賊子!這回可以百分百斷定了,潘寶山心頭湧動著一股熱血。這時,羅祥通笑呵呵地拿著筷子來到他跟前,“潘局,給!”
“哦,謝謝!”潘寶山笑著接過筷子,真想順手插進他的狗眼。
有了這個插曲,潘寶山喝酒的興致沒了,他滿腦子都在想一個問題,羅祥通怎麼敢對蔣春雨下手?如果說,羅祥通不知道他跟蔣春雨有那麼點曖昧關係,倒是另外一回事,不知者不罪,男人好色,對女同事、女下屬動心思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問題是,潘寶山記得很清楚,當初剛到廣電局,和蔣春雨在望江樓吃飯,羅祥通是碰巧看到過的,以他的奸猾和觀察力,不可能看不出點門道。
絕對是明知故犯!這讓他如何能平靜?
韋國生察覺到了潘寶山的臉色有異,問他是不舒服還是真喝多了。
潘寶山說主要是喝得太快,不太適應。韋國生說,那就放慢點節奏,多聊聊。
這種狀態下聊天?簡直就是受罪。潘寶山忙呵呵一笑,說不如酒就少喝點,連年有餘嘛,這次完了還有下次。
韋國生當然尊重潘寶山的意見,總結全席,大家共同再來一大杯,皆大歡喜。
這是沒法子拒絕的,主人在飯前的提議酒,不能不喝。
又是一大杯下去,其實在座的也就都差不多了,每人至少喝了也有六七兩,該有的興致也都提了上來。
潘寶山的怒火是越來越旺,他很想躥上去狠扇羅祥通幾個耳光,但他極力強壓著。不過火氣不是壓的事,越壓越冒。
“今天祥通能趕回來,說明眼裡有我,我很高興。”潘寶山出乎大傢伙的意料,拿了酒瓶給自己倒上一滿杯,“來,咱倆再走一個,大杯的!”
羅祥通有點意外,不過馬上點著頭呵呵笑著,端著酒杯起身走到潘寶山旁邊,“謝謝潘局啊!”
“咣”一聲碰杯後,潘寶山仰起脖子,兩大口便把酒喝了下去。
羅祥通抿了抿嘴,摸摸肚子,好一番醞釀,然後閉著眼也把酒灌進了肚裡。
酒一喝完,潘寶山就對蘇連勝使了個眼色。蘇連勝為人最實誠,對潘寶山的心意絕對沒有二話,他明白潘寶山的意思,無非是攛掇羅祥通喝酒,讓他醉倒。
“我說祥通,你能端著酒杯到潘書記面前敬酒,就不能到韋局長跟前也喝一杯?”蘇連勝抓住時機發話,讓羅祥通沒法拒絕。
“哎呀,再喝我就醉了。”羅祥通打著酒嗝,連口菜還沒吃,“到現在,至少喝八兩了。”
“那不管你喝幾兩,關係得擺平是不是?”蘇連勝以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