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也不是要給顧荊擺什麼蠟燭愛心,搞什麼彩帶燈光。
只是簡簡單單放兩跟仙女棒而已。
……不算多對他上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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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晚點,胡叔在嶺川機場接到顧荊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男生戴著低低的鴨舌帽,穿著一身黑,拖著行李箱從國內抵達出口出來。胡叔摁了下喇叭,顧荊抬頭沖他頷首,緩步走過來。
神態疲憊至極的模樣。
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顧荊坐上後座,胡叔開車上路。
看了眼後視鏡,胡叔說:「你要不睡會兒吧?回去還得一個小時呢。」
「我不困。就是……」顧荊手肘撐在扶手上,閉眼揉了下太陽穴,「就是有點累。」
「……」
胡叔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隻嘆了口氣。
他是從五年前被顧恆洲招聘到家裡來作為專職司機的,也算是親眼目睹了顧家裡發生的很多事。
顧荊出生於優渥家庭,父母又都是行業佼佼者,這樣的小孩難道不該是被命運最為眷顧的那批人嗎?還是說因為命運在物質條件上眷顧得過了,所以在其他地方就要收點回去?
胡叔實在不是很明白,也就才十多歲的孩子,在還來不及長成人、形成自己完整世界觀的小小年紀,就被迫地捲入了父母爭端的漩渦,還要被夾在中間承受兩方同時給予的壓力和痛苦。
偏向哪邊,都是錯。做與不做,也是錯。偶爾抱怨,更是錯。
就像他不會有感情似的。
胡叔搖了搖頭,伸手將車內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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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提前就有叮囑胡叔,他們今晚在別墅裡給顧荊準備了生日驚喜,讓他快要到臣湖一品的時候給那邊發個訊息通知一聲。既然做了陳姨還是想弄得完美一點。
十一點五十分,陳姨收到胡叔訊息,說他們已經在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了。傭人們趕緊緊鑼密鼓地做最後的準備。
而溫慕窈沒參與裝飾沒事兒做,當然就被陳姨給推出了家門,讓她到門口去放哨,說是得看著花園矮門被傭人推開這個訊號後,才能放顧荊進去。
溫慕窈:「……」
行吧。
溫慕窈抿抿唇,不動聲色地拿了一捆仙女棒出門了。
她披了件風衣外套,換了鞋子出去,坐在了花園對面的公共座椅上。
旁邊正好是路燈,橙黃色光點籠罩在頭上,倒也不會覺得環境過於暗。溫慕窈搓了搓手,從衣兜裡摸出剛剛從傭人那裡借的打火機,把仙女棒拆了一根出來。
點燃,噼裡啪啦的火星立刻四濺開來。
溫慕窈盯著正燃動著的仙女棒歪了歪頭。
這就是顧荊小時候喜歡的閃閃發光的東西?嘁,還真挺小姑娘的。
正有一搭沒一搭想著,遠處忽然傳來汽車聲。
溫慕窈抬頭看,很熟悉的車,胡叔開的那輛。
也不知是收到了陳姨拖時間的指示還是什麼,胡叔在距離顧家別墅還有二十米的位置就停了車。緊接著,後面車門開啟,身形高瘦的男生從後座上下來,去後備箱取了行李箱後,拉著行李箱獨自往這邊走。
他的腳步似乎很沉。
溫慕窈抽了兩根仙女棒出來,左右兩隻手各拿了一隻。
她邁著慢吞吞的步子走到了道路中央,點燃一根,再用這根點燃了另一根。
顧荊正垂著眸,很慢的步伐走在昏暗的道路上,路上空無一人,寂靜得連風都靜止。
倏然,前方迸發出極亮的光點。
白色的,跳動的,激烈的,十分耀眼的。
顧荊扶了扶鴨舌帽帽簷,掀起眼皮往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