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世子緩緩抬眸,果真見世子夫人看著他。
他微楞,想起世子夫人早前同他說的那句——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祖母和侯爺未必事事都對,世子當有自己的判斷……既然你我覺得都是,為什麼不堅持自己看看?
他終究還是沒聽她的……
世子夫人上前,溫聲道,「你在這裡守了兩夜了,先會睡一會兒。」
建安侯世子攬緊她,目光頹喪,「是我猶豫了,原本還有轉機!」
世子夫人寬慰,「頌平,你需要先歇歇。」
建安侯世子噤聲,亦知她是對的。
……
晌午前後,才有宮中確切的訊息傳來。
寧王昨日帶兵攻入宮中逼宮,雙方在宮中一場激戰,一直持續到破曉,最後以寧王被擒,陛下平定動亂結束。
除卻太傅的孫子傅炳煌一直陪在陛下身邊外,守在陛下一處的,還有建安侯府的楚頌連。
訊息傳到京中,京中私下都是議論聲。
只要眼中明鏡的,都清楚建安侯府這次分明是禁閉門戶做了一次牆頭草,兩邊都未偏幫。但建安侯府是百年世家,權衡利弊後,定是覺得得罪文帝,也無非是邊緣和斥責,又不會放在明面上如何。只是眼下冒出一個楚頌連,分明是打了建安侯府自己的臉。
明眼人一看便知,建安侯府的老夫人和建安侯是耍了花花腸子,但建安侯府的楚頌連卻是護駕有功,聽聞最後的刺客,還是楚頌連攔下的,很得陛下器重。
這也難怪,前兩日那種時候能守在大殿的,除卻對陛下忠心,還得是得了陛下信賴的。
建安侯府這回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楚頌連是二房的人,長房的耳光被打得砰砰響。
建安侯府內,眾人也才知曉,失蹤的楚頌連實則是當日是趁夜入了宮,但楚頌早前並未看出來有任何端倪,楚頌連為何會入宮?
他人不在,旁人根本無人知曉。
但稍有心思的人,如建安侯,建安侯世子,其實心中都能猜得到一二,要麼楚頌連急功近利,背著建安侯府也要拼死上位;要麼,楚頌連是陛下召入宮中的。
兩者之中,建安侯和建安侯世子都相信後者。
如今文帝留楚頌連在宮中養傷,一絲風聲都探不到,早前建安侯府閉門不出,陛下又不是沒有耳目。往後的幾日,整個建安侯府都惴惴不安。
等到第五日上,京中的餘孽基本肅清,京中也陸續恢復了秩序,早朝也有內侍官來通知,再過三日重新上朝。
如今建安侯府摸不清文帝態度,第一日的早朝,怕是很有可能不妙。
老夫人臥床,建安侯和建安侯世子未擾。
只是第五晌午,宮中來了傳召,說陛下召建安侯世子入宮。
建安侯和建安侯世子,還有侯夫人與世子夫人都怔住,要來的,躲怕是躲不過。
……
「微臣楚頌平見過陛下。」御書房內,建安侯世子叩首。
大監會意,領了殿中旁人出去。
李徹看著手中摺子,沒喚他起,也沒特意多看他,只是一面拿著奏摺,一面淡聲道,「朕宣你來,是覺得有件事,有必要提前同你說一聲。」
建安侯世子心中似揣著只兔子般忐忑,「微臣聽旨。」
李徹仍未放下奏摺,語氣中漫不經心,似是知會他一聲一般,「早前楚楚去源湖見朕,結果遇到寧王行刺,楚楚同朕一處落水。朕回京前,將她置在安全之處,想著等京中安穩後,再讓人接她回京。只是這趟回京,莫名聽說陶真的事牽連了她,雖然這種無稽之談,建安侯府應當也不會信,但朕還是覺得此事有必要親自同你說一聲的好,朕想接楚楚入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