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出鞘,直指亂犯舌孽的小道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直在前頭引路的樓道長對他倆的吵鬧充耳不聞,卻在此時停住腳步道:“小聲點,到地方了。”
“到什麼地方了?”
那倆人同聲問道,不靠譜的小道長又被兔子狠狠瞪了一眼。
前方出現一彎金色池塘,水草叢生蘆葦環繞,風吹起萬卷蘆花,是夕陽下醉人的美景。
池塘邊,孤零零坐著一個黑色身影,手執釣竿紋絲不動。
樓道長趕上幾步,拱手招呼道:“竇兄,一向可好?”
垂釣人迴轉頭來,是一張慈眉善目的團團圓臉:“這裡沒外人,道長就叫我東官好了。”抬眼朝旁邊的兩個年輕人看了看,“方將軍想必也早已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了。”
可續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想了想什麼也沒說。
“是這樣,東官兄。”道長似乎很心急,直接引入正題,“梁王親自領兵攻打鞣然,已經將他們王營所在地攻陷的事,你應該清楚吧。”
耶律在梁國都城的特務頭子、素日以客棧老闆身份為掩護的申東官滿臉凝重,點了點頭。
樓道長長嘆一聲:“現在梁王逼著他們交出前段時間失蹤的文將軍,不然就要屠族。”
申東官眼皮一跳,沒說什麼。
“小道不能眼看著數萬之眾無辜百姓白白喪命,就算是要對不起一個人,也顧不得了。”
與道長的咬牙切齒相比,掌櫃的神情淡然:“也沒什麼對不起對得起,他回到梁王身邊應該也不壞。”
道長苦笑:“但願如你所言,只是——”
“只是梁王在情愛之道上已然入魔,只怕小文將軍回去結果會很壞。”
小道長的插嘴換來小方將軍的又一個白眼球:“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轉向樓道長問,“你們知道小諾在哪裡,為什麼不把情況跟梁王說明?”
掌櫃的嘿嘿一笑:“為什麼要說?鞣然滅了,我們耶律在草原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件事,還真得好好謝謝你們小文將軍,若不是因為他,梁王也不會這麼快就出兵。”
可續噎了一下,冷笑著搖頭:“他到底在哪兒?”
掌櫃的站起身,朝東北角方向指了指:“在那邊,和林大人在一起吶。”
“林之安?他投到你們這邊了?”鄭道長猛然一驚。
申東官得意地笑著:“他本來就有一半我們耶律血統,不然當初于越大人也不會上了他的當。總算我們大人不計前嫌,他願意回來戴罪立功,自然是好事一樁。”
可續已經急忙忙朝他指的方向趕了過去。
高個子年輕人立在一棵油松樹底下,鼓著個臉在生氣,筆挺的身影后面看上去活像一杆標槍。
文諾倒提著弓背,躡手躡腳走到他身邊,輕輕捅了捅他的後背。
之安甩了甩袖子,沒理他。
小文將軍又捅了他一下:“喂,真的生氣了?小氣鬼,這麼輸不起!”
“什麼叫輸不起?明明是你耍賴!”林大人惱火地轉身,猛攥住對方手腕,“有膽就再比一次!”
文諾笑得有牙沒眼:“比就比,再比一百次也是你輸!”
“你!”林之安被他氣得怒髮衝冠,一轉頭卻發現旁邊蘆葦叢中有異動,“什麼人?給我出來!”
這個林某算哪顆蔥?小諾在他面前居然比和我在一起更放鬆更像個小孩。可續酸水直泛,遲疑著沒有動彈。
倒是鄭道長心直口快驚歎道:“這朝中內外都快翻了天了,小文將軍你倒是好興致,還躲這兒跟人比箭吶!”
之安臉一沉:“老老實實算你的卦去,小諾的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