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並非蠢人,自然曉得我的意圖,在他面前,無需刻意偽裝,但也不可洩底。我輕聲一笑:“王爺說笑了,我能有何高見?”
流澈瀟似笑非笑地望我,別有意味地問道:“郡主有意中人嗎?”
我一怔,輕然而堅定地說道:“有。”
他的笑一如俊雅行雲:“他日郡主有何吩咐,我自當效犬馬之勞。”
我頷首燦笑:“好!王爺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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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流澈瀟牽線、傳遞詩詞,讓端木情心亂、糾結,可是,卻沒有引起大波瀾。
到底低估了她的堅定、他對她的信任!
妖后亂國!
寧州、台州颶風肆虐,晉州地震,毀滅性的天災讓大敬子民流離失所,梟雄與妖后的流言引發數州百姓的恐慌。大批災民流落到洛都,聚集午門不散。
然而,即便傳言甚囂塵上,即便是妖后亂國,流澈淨也執意立端木情為後!
我無可奈何,咬緊牙關亦只能靜靜等待良機。
端木情離宮已有十來日,在金斕寺齋戒,祈求上蒼降福於民。本想趁此良機贏得流澈淨一顧,卻無料他如此無情地將我拒之殿外。
這日,小云陪著我閒庭信步,從御花園漫步至一處較為偏僻的宮殿。
前方走來三人,兩名侍衛押著一名渾身髒亂的老者。那老者弓身走著,步履蹣跚,低著頭,任憑侍衛的喝斥。
小云驚道:“好可怕!那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怵目驚心呢。”
聞言,我不由得凝眸望去,但見那老者滿臉皺紋,刀疤猶有血色,似要滴下血來,甚為驚悚。
這身形,這神態,這眉目,依稀在哪裡見過……忽然,一抹熟悉的影子躍進腦海,是他?
是張德子。然而,他怎會在此?
自端木情的姑姑、皇太后薨了之後,他便消失於龍城,這會兒又突然出現,究竟怎麼回事?
兩名侍衛見過禮,押著老者繼續前行,我驀然喝道:“站住!”
三人停住,一名侍衛恭敬道:“郡主有何吩咐?”
我隨意地問道:“此人犯了何罪?”
“此人擅闖皇宮,卑職正要將他交給冷統領處置。”
“冷統領職掌皇宮的禁衛,哪有閒工夫理會這個擅闖皇宮的老頭。這樣吧,你們把他押到那亭裡,我來審問吧。”
“是。”兩名侍衛自是不敢抗旨,將他押往附近的涼亭。
老者深埋著頭,似乎害怕我認出來。小云會意,讓兩名侍衛退出亭外數丈。我靜靜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張德子。”
聞言,老者全身僵硬,雙手微抖,極為震驚的樣子。須臾,他蒼老的嗓音響起,抬臉望我:“郡主好眼力!郡主既已認出老奴,老奴任憑處置。”
我斂眸凝視他,無視他臉上的刀疤:“先皇與皇太后雙雙駕崩,你不知去向,過了這麼久,你又突然出現於此,著實奇怪。不過,我深知每個人都有不為外人道的苦衷,我也不想知道。”
眼中的亮光倏然黯淡,張德子悲道:“老奴擅闖皇宮,確有苦衷。”
我長長一嘆,仿似歷經滄桑的老者:“宮中舊人多已不在了,你侍奉御前多年,甚得父皇信任……如今想來,大凌覆亡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的龍城,不再是以往的皇宮,陌生,冷酷,無情。”
張德子勸慰道:“郡主莫多慮,郡主仍是天家貴眷,當今……聖上待郡主聖眷頗隆,該會為郡主尋得一門好姻緣。”
我搖搖頭,悽然道:“嗯,是多慮了。張德子,今兒遇見你,也許是上天註定的呢。我能夠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他猛地下跪:“謝郡主,老奴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