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鋪子,第二天一早我還在昏『迷』當中,就聽到隔壁院子的三夫人責備那護院,為何只打斷了三十二根鐵條,應該全都打斷了才解恨!呵……”
幕涼說到這裡突然笑了一聲,那蒼冷笑聲,一時間,令她對面站著的三夫人不覺狠狠地瑟縮了一下肩膀,總覺得自己今天是徹底的栽在這將軍府門外了。
幕涼的笑聲納蘭天作聽的最為真切,這一刻,他心底像是被重重的錘子狠狠地砸在心尖上,整顆心都四分五裂的感覺。
納蘭天作不覺扭頭看向幕涼,但見她瞳仁閃爍幽冥寒澈的神采,唇角卻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納蘭天作無法想象,那狼牙棒一下下的落在她手背上身上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痛意?
她這瘦弱的身子如何能堅持下來?
“來人!傳那護院出來!”納蘭天作冷冷發聲,這一刻,他的聲音既不是作為歐陽衝的邪妄桀驁,也不是作為年輕丞相的咄咄『逼』人,而是帶著一股子罕見的陰霾戾氣,從身體裡面一瞬衝撞出來,在他周身形成一股罕見的陰鬱猙獰之氣。
青兒剛才也被幕涼的話語震驚到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眼圈不知何時紅了,她急忙眨眨眼睛,帶著人去傳喚那護院。
那捧著書的年輕人則是頻頻點頭。
“正如四小姐所說。確實有護院當晚出門帶了狼牙棒。可是這是不是去修理……”
“我是這附近的鐵匠鋪的掌管。兩年前確實有將軍府的護院來修理狼牙棒。”這時候,人群中一黝黑肌膚身材健碩的中年漢子站出來說話。
中年漢子一臉憨厚誠懇,不覺將那日的事情娓娓道來,“那天晚上我都要關門了,就見穿著將軍府護院衣服的一個年輕人過來,那人渾身酒氣,手上提著的狼牙棒子沾滿子鮮血,上面還颳了些衣服的碎片。狼牙棒的鐵條少了三十幾根,是我給補上的。我當時問他是怎麼回事,他沒說,走之前的時候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不學狗叫就要被當做狗一樣的打……活該……
我當時聽得一愣,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做了這麼多年鐵匠,還是第一次看到狼牙棒毀損的如此嚴重的。”
中年漢子話音落下,青兒已經帶了一臉緊張聳拉著腦袋的護院出來。那鐵匠鋪的掌櫃的看了一眼護院,不停地點頭,“對對對!就是他。因為他下巴這兒有一顆痣,所以我印象深刻。”鐵匠鋪的掌櫃的話音剛落,只覺得眼前一道白『色』光芒一閃而過,擦著他鼻尖掃過,下一刻,那護院還不等開口說話,就被一隻白玉杯子狠狠地砸在鼻樑骨上。
“啊!痛死我了!!救命啊!三夫人!救命啊!”護院捂著砸斷的鼻樑骨躺在地上嗷嗷的叫著。
地上一隻白玉杯子碎成無數片,還有一些碎片徑直紮在護院的臉上。
眾人都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定睛一看方才發現,丞相納蘭天作手中的杯子不見了……
青兒也不覺震驚的看向納蘭天作。表哥竟是出手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重手,不怕朝堂上的那幫老傢伙藉此大做文章!!表哥一貫是滴水不漏的作風,今兒這是……瘋了吧……
對於青兒眼中的擔憂,納蘭天作視而不見,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地點著,卻是毫無節奏。
青兒想問,卻始終開不了口。
她想問問納蘭天作,他的心……是不是真的『亂』了?
而幕涼此刻卻毫不領情。垂下的眸子輕輕遮了眼底的冷嘲,輕聲出口,“多管閒事!”
這話只有納蘭天作能夠聽到。
“四妹的事情日後我是管定了,不管的話我會夜不成寐的。”納蘭天作也低聲說著只有他跟幕涼能聽到的話。
“你別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你在朝堂可以呼風喚雨,但是到了我這兒,你狗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