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樣,蘭英從府裡迎出來,臉上雖然掛著溫柔體貼的笑,可心底卻是苦澀綿延。
“殿下,您回來了。”
律宗驍淡淡的應了一聲,將馬鞭扔給身後的子前,下馬才走的第一步竟是險些摔倒,被冷風吹『亂』的髮絲擋在眼前,遮住他瞳仁深處的點點苦痛。
“殿下,小心!”蘭英緊張的低呼一聲,想要扶著他的身子,卻被耶律宗驍快速推開,蘭英的手僵在半空中,眸中閃過一絲狹促的光芒,旋即低下頭,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腳下,隱在袖子下的手卻是握緊了,對於幕涼的恨,卻是愈發的濃烈。
她如何不知道,耶律宗驍這一趟是從哪裡回來的?
耶律宗驍此時衝所有人擺擺手,站定了身子,如玉面容多了絲絲蕭寒的氣息,一雙如黑曜石一般明晰深邃的眸子,此刻完全被霧氣籠罩,陰霾、『潮』溼。
子前率先退下,蘭英縱然擔心和不甘,也不敢造次,咬著唇,一步步退出了院子。
耶律宗驍一步步回到書房,緊緊關上書房的門,身子重重的跌坐在太師椅上。這一刻,有一絲『迷』『惑』自心底緩緩升騰。
當他將玉拂視作此生最重要的一個女子的時候,納蘭幕涼的出現,卻是在頃刻間顛覆了他心底之前所有的預想。八年前,他曾經對玉拂發過誓言,此生此世,娶她為妃,日後為君,立她為後!可現在,他心底的正妃位子已然刻上了納蘭幕涼的名字,也許他再也無法接受有其他女子能代替她成為這天驕府的主人。
即便是玉拂,他也是不甘心的!
可八年前發下誓言的那一幕,歷歷在目!他不該忘記,更不該推翻!
如果……如果八年前陪他在山洞裡面一個月的少女不是玉拂,而是她的話,那這困擾他的一切,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耶律宗驍坐在那裡,無端的將自己包裹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任由心頭撕裂般的劇痛一**的襲來。
……
十天後,將軍府經過這一段的肅清整治,將軍府眾人的面貌可謂煥然一新。
經由幕涼選出來的四個護衛,分成兩班日夜守衛她這琉璃院的安全。如此便可以讓飛鳳和老李減輕負擔,同時二人也能多出時間為她做其他事情。至於寶兒,雖然不會武功,但幕涼發現這丫頭比起飛鳳的粗中有細來,明顯是細緻謹慎不少,有時候暴『露』出來的腹黑本『性』,倒也讓幕涼放心把將軍府內的事情交給她處理。
四夫人自從被幕涼“治”好了瘋病,在將軍府內,將大夫人和三夫人看的死死地,完全不給二人任何與外面的人通風報信的機會。大夫人的孃家不過是普通鹽商,如今遠在千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鹽商終究是商,還沒有膽子挑釁幕涼這當家主母的威信。
至於三夫人,雖說孃家就在隔壁,但下個月就是遼皇選秀的日子,十八部落聯盟、波斯古國、雪原部落,以及這片大陸上最強盛的靖軒王朝,都會派人前來恭賀,並且送上年輕少女,如此關鍵時刻,三夫人孃家那邊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和後臺,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一旦惹惱了遼皇,後果不堪設想!
況且三夫人的孃家右相,素來與納蘭天作這丞相意見不合,納蘭天作是愈發得到遼皇賞識重用,右相年紀一大把了,自己的學生又沒有一箇中用的,只想著能在右相的位子上安度晚年,自然是一點紕漏都不敢暴『露』出來。
四夫人則是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被幕涼發現,一門心思的看死了大夫人等人,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等待納蘭明輝回來。
將軍府的後院被拓博堃剷平了四分之三,只剩下幕涼的琉璃院,再就是膳房柴房,幕涼讓下人收拾出幾間柴房,分別撥給大夫人她們,讓她們也都嚐嚐她昔日住著四面透風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