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家的少爺呢,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青兒。
“青兒,靖城少爺是姑太太親侄兒嗎?”王狗兒先就沉不住氣了,當著劉肖氏的面兒盤問起青兒來。
“我說過他是姑太太的侄兒嗎?姓王就是姑太太侄兒,那她的侄兒要數不清了。”青兒玩兒著手上的鐲子上,搖得銀鈴鐺叮咚響,不緊不慢不心虛的補充道:“他找人家打長工,我尋思咱家的地收回來了,需要人手,見他力氣又大,人又勤快,又是和我們同姓,就認了他做哥哥,好哄他一心一意給咱家幹活。”
這話說得幾個大人啞口無言,責備她吧,小丫頭算盤打得精著呢,不說她幾句吧,又覺得有些怪怪的,怕慣著她,將來一味的由著性子胡作非為。
靖城力氣大是全家人有目共睹的,對青兒又體貼,人又長得好看,這樣的男孩子,無論是做長工還是做乾兒子(孫子)都是無可厚非的,正如青兒說的那樣,明年開春那三四十畝地就要播種,長工短工都是必請不可的。
青兒之所以大方地披露靖城的身份,是因為揣度出劉肖氏的心意,吃飯時就聽姥姥說,媒婆來打聽過靖城的生辰八字,她揣度著,定然是昨天在河邊遇到的姑娘看上了靖城,她倒要看看,得知靖城一窮二白,就是寄人籬下的長工,她們還會想著嫁給他嗎?
“還有,我現在還小,等我長到十五歲時,再談文定的事情,偉祺哥哥若是真的喜歡我,就等我長大了再上門提親不遲。”
青兒的宣告,不說外邊的幾個大人,就連客房裡的靖城也聽得心頭一震。
真的很意外,看起來柔弱乖巧的小姑娘,說話行事竟然如此強悍霸氣。
王狗兒雖然恨劉家祥唯利是圖,連穿開襠褲的朋友都騙,可是,他並不排斥把女兒嫁給偉祺,聽青兒變著法子回絕偉祺,他有些惱羞成怒。
最讓他擔心的事情漸漸明顯,青兒對王靖城的各種好,大家都看在眼裡,此前還沒往那方面想,聽她婉拒偉祺家文定,這才聯想到她的用心,只是,女兒家的婚事,向來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兒卻要自己挑選夫婿,讓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哪裡由得你來說話,你娘平日是怎麼教你的!”王狗兒訓斥完女兒,又對劉肖氏道:“讓嫂子見笑了,我也很喜歡偉祺那孩子,承蒙嫂子看得起青兒,我們就簽下婚約,兩家孩子也好互相扶持。”
“青兒小孩子家的,她心裡又是替偉祺想著,我怎麼會怪她,若是親家姥姥和芷蘭妹妹都沒意見,我就回家和偉祺他爹商量,明天就開始準備文定的事情。”
劉肖氏說著就準備告辭,她家大姑子姐最是性急,這會兒定然急著等她回去彙報王家少爺的事情。
按照劉肖氏所想,大姑子姐最是貪慕虛榮,若是知道王靖城不過是王狗兒家的長工,她必然不會讓女兒嫁給他。
兩家大人完全無視她的意見,在她態度堅決的反對聲中,就把她的婚事給定了下來,這讓青兒十分無語,發現偉祺一直在望著自己傻笑,青兒沒好氣的瞪他道:“偉祺哥哥,我們都還小,若是你長大了喜歡上別的姑娘,文定我可是不退的。”
“不會的。”偉祺壓低聲音表決心道:“我是說,我不會喜歡別的女孩子,青兒妹妹儘可以放心。”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若說不放心,那也是不放心我自己,我今年才六歲,長大了要是喜歡上別人,心裡只想著別人,你怎麼辦?”青兒笑得沒心沒肺。
“啪”的一聲脆響,青兒臉上吃了一耳刮子。
“在哪裡學的沒臉沒皮,這是姑娘家該說的話嗎?”王狗兒暴怒。
“該,這丫頭去了一趟城裡,學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早該受點教訓。。。。。。”劉姥姥跟著女婿訓斥道,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