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黯然起來,嘆氣說:“受爸爸的影響,我對所有考古研究者都帶有很深的敬意和好感,尤其是北辰,他是我父親的老師,全心全意的支援爸爸的結論,是爸爸的知己和導師,爸爸曾經無數次在我耳邊讚揚北辰的品德和修養,因此,我從小就對他非常憧憬。
當我成為他的學生,與他朝夕相處之後,我發現我能從他身上看見爸爸的影子。在不知不覺中,他成了我精神的寄託,成了我父親死去之後最依賴的人。我覺得自己喜歡上了他,每當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沒法控制住自己胡思亂想的念頭。”
我大呼可惜,只覺得她這般糟蹋自己實在不值,但反過來一想:她當時這般心思,與當今的**和小三差別甚微。只不過她圖的不是北辰的金錢,而是北辰為人本身。北辰當時名利雙收,算得上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她能成為他的妻子,只怕會令不少女子眼紅。
我問:“你向教授表白了?”
她羞紅了臉,拼命否認道:“他當時還是別人的丈夫,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是他先和妻子離婚,隨後再向我表明心跡的。當我們開始交往之後,我才發現一切並不如我想象的那麼美好——他並非那個在外溫文爾雅的學者,而是猜忌心很重的固執老頭。
他窺探我的一切**,不允許我與任何男**往,並時常懷疑我會背叛他。我忍耐了他的控制慾,約束自己的行為,為了毫無來由的愛意而犧牲自己,漸漸的,我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了,我像古時候的尼姑或道士一樣,過著清心寡慾而束縛重重的生活,我為自己戴上呆板而死氣沉沉的假面,對一切表示友好的異性表現出異常的冷漠。
我以為一切會隨著我們結婚而好轉,但事實上,他反而變本加厲了。他僱傭偵探。。。。”說著看了我一眼,我抓耳撓腮,心中忐忑不安。
她又說:“僱傭偵探。。。。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經常毫無來由的打電話查探我的位置,並且對我冷嘲熱諷,質疑我的忠誠,可隨後又苦苦哀求,表現的如同喪家犬一樣。從那個時候起,我知道我必須下定決心脫離他的掌握,我需要一個突破口,一次蛻變的機會,讓我重新獲得自由。”
二十四 飛行
在狂野的叫喊聲中,我踩下油門,令轎車風馳電掣般行駛。它載著我們兩人在深夜的街道上疾馳,在我們身後,憤怒的追趕者發出駭人的咆哮聲。
我心中絕望,知道這次的委託金百分百泡湯了。
她激動的彷彿幼童,用力拍手,大聲喊道:“快點,甩開他,甩開這個臭老頭!”
我並不是熟練的司機,事實上,這僅僅是我第二次開車。我躲開路上遍佈如地雷的車輛,磕磕絆絆,猶豫不決,北辰教授的車很快已經頂到了我們車子的尾部。
她嚷道:“你是不是男人哪!你開車簡直比我還娘們兒!”
我辯解道:“我沒有駕照!”
她一愣,似乎覺得異常滑稽,說:“只管踩油門就行啦!”微微一頓,又喊:“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我覺得萬念俱灰,不禁暗歎這委託實在虧本,當初就不應該聽薩佛林的話接下委託,仔細想想,雙竹小姐此刻這副模樣,只怕也是她法術的後遺症。
薩佛林察覺到我在想什麼,氣呼呼的說:“與其在這兒埋怨我,不如快點把這臭老頭甩開!如果你被他攔住,只怕他會掏出槍來把你殺掉!”
我從後視鏡中望著北辰那張扭曲而惱怒的臉,心中惶恐萬分,一咬牙,暗念:光陰如溪涓涓流,萬物凝固古道口。大腦運轉,體內分泌出大量腎上腺素。我感到周圍的一切變得萬分緩慢,在某一時刻彷彿凝住不動,雖然車輛的速度並沒有加快,但我卻有充分的反應時間來應對加速與轉向,從容的選擇小路和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