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新遇垂眸拈鬚,半晌不語。
“莊大夫,剛剛你說的要弄斷了重接,能不能……”戴千萍有些著急。
“我剛剛也說過,可以不重接……”
戴千萍鬆了口氣。
“不過將來就得成為跛子!”莊新遇面無表情。
“啊……”戴千萍往後一仰,似是就要暈過去。
眾人忙爭先恐後的扶起。
“都是你!若不是你,哥哥也不會……這會娘又差點被氣死。你這個災星!災星……”
顧水卉又哭又叫,若不是有人攔著,就要撲過去撕了程雪嫣。
程雪嫣對一切置若罔聞,眼睛始終看著一個方向。
碧彤不禁擔心起來,可是滿屋子都是顧府的人,哪有她一個外人說話的份,何況她還是一個下人?
“大夫,”戴千萍終於緩過氣,坐在太師椅上極其虛弱的顫抖:“如果弄斷了……會不會痛?”
莊新遇微挑眼簾:“夫人覺得呢?”
戴千萍一口氣吊在嗓子眼,終於嚎了出來:“我苦命的兒啊……”
眾人又是一通忙亂。
莊新遇拈著鬍鬚極為鎮定,輕飄飄的一句就讓眾人也跟著安靜下來:“若是再不及時救治,怕是連跛子也做不成了……”
戴千萍的哭聲頓時噎住,眨巴著兩眼淚:“大夫,要怎麼辦?”
莊新遇掃視眾人,叫來小喜吩咐兩句。
小喜便抹著淚跑出去了。
然後又點了兩個碧衣小廝。
“救治緊急,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陸續的走了,只剩下戴千萍和顧水卉。
戴千萍正傷心著,顧水卉卻死瞪著程雪嫣:“大夫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程雪嫣長睫閃了閃,起身欲走,手卻仍被死死的攥著,這一動,竟牽動了他,悠悠的醒轉過來。
見了她,似是不可置信的眨眨眼,頓時露出驚喜。
那金口便在架子上蹦跳:“雪嫣,別走……雪嫣,別走……”
莊新遇不露聲色的笑了笑,移目顧水卉。
顧水卉氣了半死,奔過去就要將那鳥從架子上揪下來。
金口繞著梁兒靈活避讓,喳喳的叫著,竟似笑聲。
顧水卉愈發氣得臉紅心跳,索性使勁去搖那鳥架子。
“水卉,這是九王爺的八哥,不能傷著它!”
戴千萍說著,遠遠的望了程雪嫣一眼,目光中滿是疏離警戒:“你……就留下吧!”
“留下吧,留下吧……”八哥歡呼雀躍。
戴千萍又不放心的囑咐了莊新遇幾句,方帶著憤憤不平的女兒離開了。
見她二人關了門,莊新遇輕嘆口氣,方移至床前,將斷骨重接的事簡單說與顧浩軒。
顧浩軒神色一凜,程雪嫣頓覺那緊攥著自己的手忽的變得冰冷,不禁反手握住他,微微一笑。
顧浩軒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似是安慰她又似是自言自語:“反正當初斷的時候也未覺得怎樣痛……”
程雪嫣眼眶發熱,卻是不敢落淚,只衝著他暖暖的笑著。
莊新遇見這二人如此相對,不禁感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年輕人吶……
門簾一掀,小喜領著莊新遇的徒弟進來了。
莊新遇對程雪嫣深施一禮:“煩請三奶奶避讓片刻,方便診治。”
程雪嫣看向顧浩軒,眼中透著憂慮。
顧浩軒倒笑了:“屋裡人多氣味重,出去走走吧。”
只是說,手卻不見放鬆。
程雪嫣也沒有走的意思。
莊新遇只得再次申明:“三奶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