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卻是覺得他的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如驕陽之火將那一側的臉蛋被烤得發燒。
“還沒想好嗎?”
擱在桌上的手突然被捉住,她似受了驚嚇般縮回手來:“想什麼?”
“是否跟我走……”即便是豔陽高照的正午,他的黑眸仍如夜空一般深邃。
心下再次大亂。
自打聽說他要領兵出征的那一刻,連續三日,她都不停的問自己要不要跟他走,她知道他一定會問的,可是她卻不知自己該怎樣回答。
無論從哪方面講,韓江渚都是出類拔萃的。
愛國之心,報國之志,許多時候只存在於某些人的口若懸河中,可是他真正的做到了,且不論那十年的駐守邊城究竟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與父親的意氣之爭,但就此番赫祁兵臨城下,他毅然決然的領兵出征足見其忠肝義膽。
她欣賞行動重於言論的人!
人才一表,率直熱情。與他在一起永遠不用去擔心明日該如何,永遠不用去費神猜他的心思,他就像那懸掛於中空的太陽,永遠不計回報的發散他的熱量,永遠給你一副堅強有力的臂膀,好像只要你一回頭,就會看見他對你笑,彷彿在說:“我在這,你放心……”
那種坦然,那種安然,那種穩定,那種自由與博大……或許正是她所需要的,可是也僅僅是需要而已。
每每想到自己對他的心思模糊,她便很有愧疚之感,她很想明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可一看到他熱忱的目光,她就生出許多不忍來,而眼下似乎該明白講出來了,亦或者可以說“給我點時間,我再考慮考慮”……
“還沒想好是嗎?”他認真的看著她的表情,卻是笑了:“我知道為難了你,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你可能還沒有看清楚我這個人,更沒有想好該不該把自己交給我。可是這回是真的沒有時間了……”
他站起身,一身通墨外袍的背影如山一般擋住了照在臉上的陽光。
良久,他才似自言自語的說了句:“但是你有!其實我剛剛不過是同你開了個玩笑,那邊現在應是很冷了……況此番一去,凶多吉少,我怎麼能讓你跟我一同冒險?”
心中頓時湧出一股酸楚,急忙起身要安慰他幾句,卻見他轉過身來。
陽光在他身後燦爛著,為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鍍上一圈耀目的金色,令那笑容也充滿無限暖意:“不過我會力爭活著回來……娶你!”
淚就這麼下來了。
她發現自己最近很容易感傷。
“我說過,我可以等,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他上前一步,牽起那隻纖細的手握在掌心:“當然你不必等我,因為……”
不想看著她淚水盈盈的對著自己,他急忙將話岔開:“明天我就要走了,不知會不會在送軍的人群中看到你……”
她拼命點頭,嗓子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卻忽然換做一臉懊喪。
“本來我也想讓浩軒去送我的,他是最應該送我的人,可是……”他嘆了口氣:“我去看了他三次,每次都被家丁攔住,聽說是病了,見不得人……”
病了?
她手一抖,頓時抬起眼簾,卻見他只盯著她的手。
“好像是被一種奇毒無比的蜂給蟄了,大夫說幸虧是在冷水裡泡了又挑了毒針才延緩了毒性的發作,否則……”他搖搖頭:“我見過小喜,說他主子腫得不成人形了,八成是遭了報應……”
“報應?什麼報應?”
韓江渚唇角一牽,深深的看她一眼,卻又調開目光。
“唉,我多想咱們聚在一起,最後一次騎騎馬,喝喝酒,可惜……”
她急忙捂住他的唇:“不許胡說,什麼‘最後一次’?咱們還有許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