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驚急間搬動鍋灶時又燙傷了手。
碧彤急忙熟練的幫她安置好一切,又手腳麻利的將砧板上其餘的食材做了兩樣色香味俱佳的小菜。
老婦人的眼中有欣賞也有驚詫,看似隨意問了幾句,卻打聽得仔細,無非是想套出她的來歷。
碧彤只言家中落難,隨主子搬來此地,一時境況窘迫,方打算替人漿洗衣裳過活。
老婦人半晌不語,末了只說道:“衣裳也不是天天換洗,飯菜卻是三餐都少不得。”
隨後竟定下自傢伙食由碧彤包辦,每月付銀二錢。
碧彤自是歡喜,卻沒有對程雪嫣言明此事。直至半年後的一天深夜,大門遽然被敲響,碧彤出去詢問後直到天明方回,雖面色疲憊,眼中卻閃著興奮的光,臉頰也透著微紅。
程雪嫣也發現這段時間她行蹤詭異,也無暇細問,自己又趕著出門。可到了晚間回來,見她呆坐在堂中的太師椅上,手中撫著把摺扇,目光發痴。手指移動間,清楚可見扇骨上寫著的“春夢”、“朝雲”。
若不是今日重見,她真要將這把扇子忘了。
多年前的那個浴佛節,她與碧彤在熙湖邊邂逅一個風流書生,扇子便是他所贈,據說上面的畫還是……
那個名字陡的跳出心頭,卻被她壓了回去,轉身欲走之際,一個疑問冒了出來。
抄家之時,財產盡數充公,碧彤是怎麼搶出的這把扇子?她此前並未得見,今天怎麼會……
叩門聲起,見碧彤仍在神遊太虛,她只得去開門。
“是你?!”
“你是……”
門外一年輕公子面露驚喜,她卻不知他喜從何來。
“姑娘不認得我了?在下姓江,表字……”
這工夫,碧彤聽到動靜趕了出來。二人目光剛一相對,碧彤當即紅了臉。
那人急忙道:“家母剛剛喝了藥,只念著碧彤姐姐熬的小米粥……”
碧彤應著,也不向她請示,低著頭就出門了。
那書生緊隨其後,卻是回頭瞅了她一眼,停住,恭敬做了一揖,臉色微紅。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碧彤……摺扇……江……熙湖……
莫非……
碧彤啊碧彤,往日裡什麼話都存不住,卻單單把這件心事壓了許久……
好在天下事就是這麼巧,一來二去的,再加上她故意洩露“天機”,那二人明瞭心意。這都快三年了,江曉樓也早到了娶親的年紀,江氏則更急著抱孫子,可是碧彤卻一拖再拖,如今已是二十五歲了。
她知是因為自己的拖累,可碧彤也是死心眼,這隻隔著一道牆,哪還有什麼照顧不到的?
她暗自搖頭,這工夫,院門一響,綺彤出現在門口,紅馥馥的臉在鬢邊茶花的映襯下更添動人。
“老爺遣奴婢請大姑娘回府過七夕。”
她看著碧彤的喜形於色,忍笑道:“這會可是放心的去花前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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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嫣,你當真不搬回府來住?”
漫步在花園小徑,程準懷認真的打量女兒,發現她雖形容消瘦,精神卻比以往好多了。
“爹,回來一次你便問一次……”
她細心的拈去父親肩上的一根斷髮,無意中瞥見他的鬢角……竟多了幾許銀絲,不覺心中一怔。
“唉,爹老了,記性不好了。”程準懷呵呵笑著:“以前只想把你護在身邊,卻總是照顧不周,讓你吃了許多苦。你說的對,這府中再好也不過是個漂亮的籠子,只是你在外面,爹多少有些不放心……”
“都這麼多年了,爹看女兒幾時叫過苦?吃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