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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3 風光獨好

尚有一爭之力。我若急切攻之,勝負尚未可定,實則是為侯景解困。”

李泰對於南梁局面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認知,這會兒便也認真說道:“今之所以並不急於進攻江陵,並不是在於其強,而是藉此湘東巢穴而收聚南國人物材力。侯景桀驁殘暴,必難長久結納南梁人事於其門下,湘東雖也不才,但終究是上游大鎮之主,窮困亡人必然疾趨江陵以投。

來年若平賊亂,江陵便是中興首府,然則南朝創國建康久矣,湘東若欲正嗣統國,移鎮建康亦其當然之選。然其中下之主,才難傾眾,屆時必有首尾失顧、東西難兼之嫌,再以大軍攻伐江陵,則所得不只此形勝之地,南梁人事精華亦必盡在掌握之中!”

宇文泰對於圖謀江陵的心情本來是非常急切,而當聽到李泰所描述的這種前景和可能時,也不由得兩眼放光,深為振奮,忍不住便擊掌道:“伯山當真謀慮深刻,遠非俗人能及!若果真事如所料,那南國百年人事積累一戰可得,足有定勢天下之功啊!”

其他臺府員佐們聽到李泰這一番描述,也都不由得頗受震驚,實在是沒有設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走向和可能。但也不得不說,一旦這種情況成為現實,那麼戰爭所帶來的收益的確會更加的豐厚可觀。

“可太原公又怎麼能夠保證事情發展盡如所料?更何況,若江陵果真能夠平定此亂,湘東王必為眾望所歸、聲勢浩大,屆時若再作圖謀,難度必然更大!”

又是長孫儉發聲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對於李泰、對於整個東南局勢,其實他都懷有一種比較矛盾的心理,一方面為東南方向取得的成績感到高興、欽佩李泰的功勳事蹟,另一方面又像是一個吃醋的前夫哥。

荊州舊在自己治理下時彷彿一個人老色衰、全無魅力的黃臉婆,可當到了李泰坐鎮的時候頓時便又容光煥發,豈止是風韻猶存,各種姿勢信手拈來,簡直是迷人到了極點。以至於長孫儉每每聽到荊州方面的訊息,都有一種悵然若失、追悔莫及的無奈感覺。

李泰也並沒有跟長孫儉做無聊的抬槓,聽到這質疑聲後便又微笑道:“事豈盡如人意,事到臨頭時能夠恆有所備、盡力而為,不至於錯失良機,便可謂是無愧於心。最終能否成事,仍待天意。至於說來日湘東王因定亂而做大,這本也在預料之中,難度更大才會收穫更多。縱然我難豪言勝之,國中亦不乏才力俱壯之士,舉國以戰,誓必破之!”

長孫儉提出的質疑本就不乏刁難之意,聽到李泰這一番回答後,便也不好意思再作糾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認可了李泰的這一回答。

宇文泰聽到這裡後便又開口說道:“如此說來,東南方面暫時倒也不必再投入更多的人事以求新功,能夠穩定當下、更待時機即可。這倒也不失為穩重計議,東賊去年又增新禍,今年卻還不知又會有怎樣的變數發生,國中也需要保留足夠的人事力量以應其變。若真有什麼變故發生,屆時或許還要從荊州抽調力量以助其事。事前先告,伯山謹記勿忘。”

講到這話的時候,宇文泰便又是一臉的笑容,眼下他的感覺就好像是滿桌珍饈都不知該要從哪下口的心情。

最近這兩年局勢的發展,讓他大有一種天命在我的感覺,高歡折戟玉璧而後身死,蒼天為他收走了人生最大的對手。而後侯景的叛亂引發一系列的變故,宇文泰染指河洛與河南的嘗試雖然盡告失敗,但卻沒想到東南方面又迎來極大的開拓。

正當他心內遺憾侯景之亂沒能給東魏帶來如同南梁一般的傷害時,高澄這個高氏優秀的繼承人竟又受刺身死。若非天意都要助他成事,何以諸邊多災,卻唯獨他們西朝風光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