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哨聲響起。
宿猿夜啼,山鳥驚飛。
聲如破夢碎鏡,彷彿鋼絲刺耳般淒厲,聽者五臟六腑皺縮成一團,難受至極。
「蛇哨!」
無數剛出洞的蛇如潮水般急湧而出,冬眠已久,餓得發瘋,條條兇狠無比,見人便咬。
夜殺的殺手無不大驚,什麼也顧不上了,先殺蛇要緊。
冷光一閃,純鈞迎風,劍尖一昂,身劍合一,藍影劃破了明月,奔襲夜陀!
夜陀雙掌一翻,「啪」,合夾住了純鈞劍身。
暴風旋起!
黑髮飛揚,藍衣飄舞,塵沙遮天,只有沉靜溫潤的眸中,閃過利劍也似的光芒。
黑帝驟然冒出了冷汗。
不及細想,人已橫身撲上,掌起,玄武神功已運到第七重,挾雷霆之威,拍向夜陀。
便在此時,那四人飛起半空,手掌同時按在夜陀的背上,五人內力合而為一,向外疾放!
一瞬間,何昭宇手中純鈞一側,奇蹟般地穿破了內力狂潮,向夜陀心口刺下!
夜陀內力未及全放,立刻後撤。
轟然雷響,直如山崩地裂!
瞬間,雙方都被強勁的氣流衝擊,各自向後疾分。
藍黑兩道身影如斷線風箏,跌落在山坡之後。
夜陀胸口中劍,又被黑帝的玄武神功擊中,受傷不輕,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身。他的手下也受了玄武神功的餘波,全部跌倒。無數餓蛇紛紛湧來,竟將人都包滿了。
猛然只聽一聲吼叫,群蛇被夜陀兇狠的掌力震得四散飛開。
夜陀捂住胸口,猶如困獸,氣息咻咻,狂怒不止,「黑帝,何昭宇,我要把你們兩個一寸一寸撕得粉碎……」
嚎叫聲在曠野中迴響,分外淒厲。
陡峭的山坡,尖石林立,何昭宇和黑帝收勢不住,一路從坡頂滾到坡底。
何昭宇掙扎著想起來,身子一動,一口血噴在黑帝衣服上。
黑帝大驚,才說了一個「你」字,喉頭一甜,也是一口血吐出。
「可惡……」黑帝還沒罵完,便給何昭宇捂住了口。
「你要把他們都引來嗎?」何昭宇的聲音低如風吟,「現在我們都受了傷,敵眾我寡,不能硬拼了。」
黑帝張大了眼睛。
何昭宇是在關心他嗎?
不是做夢吧?
見慣了何昭宇鄙棄的神情,此時的關懷竟不能適應。
他……原諒自己了?
自從被何昭宇刺了一劍,黑帝震撼之餘,活了二十七歲,平生第一次開始反省。
深夜靜思,那雷霆一劍猶在眼前,冷汗往往溼透了衣裳。
自己或許真的是錯了。
望著何昭宇清澈的眼睛,黑帝忽然有種羞愧的感覺。
何昭宇不明白黑帝發什麼呆,指指旁邊的山溝。黑帝這才醒悟,兩人一起鑽入溝底。
雖然夜陀叫嚷著搜查,可是其它夜殺的人都知道其中厲害,胡亂找了一圈,沒找到也便算了。何況他們自己也有傷在身,又被毒蛇咬傷不少,不願多留,亂了一陣,終於散去。
直到聲息全無,兩人才鬆了口氣。
「想不到夜陀為了打敗我,練了萬魔功,藉助四人的力量對抗一個人,真是卑鄙!」黑帝氣憤不已,胸口一陣悶痛。剛才他受力較多,就是有玄武神功護體,也吃不消五個人內力的合擊。
望著黑帝俊美無匹的臉,何昭宇突然想笑,真是世事無常,幾個月前,黑帝還費盡心思盤算如何對付自己,如今卻為了維護自己而受傷,老天的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黑帝一呆,何昭宇沒有設防的笑容是如此的清新,彷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