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邊關加急遞送密摺。

陳卓璟一閱，眼神停駐在幾個字，幾乎是難以置信：大將軍徐偉與蚩蠻族西部落首領熾而丹並亡。

男人緊蹙著眉頭，眼神強裝鎮定，“徐偉的屍身呢？”

年茂圖答，“大將軍用火攻術驚了蚩蠻族的馬，在與熾可丹激戰時，與他一道葬身火海。”

陳卓璟冷凝著眉眼，不肯罷休，“派天樞閣的人去找，就算是隻剩骨灰，也要把人給朕帶回來。”

“是、”

承乾宮，徐偉戰死的訊息傳來。

崔雁寧放下湯碗，“大哥與蚩蠻族打交道多年，陛下可說要將大哥調回北境了？”

秋芝回答，“這倒未曾聽說，陛下下了旨意，不許任何人打擾，自打聽了訊息後，一直沒用膳呢。”

曹穎手裡捏著針線，黛眉細眼看向崔雁寧，“這都到了晚膳的工夫了，不如娘娘活動活動身子，到御前轉轉？”

崔雁寧撇撇眼，“他又不是孩子了，餓了自己會傳膳的。”

“陛下看重徐偉，御駕親征之時，徐偉多立奇功，蚩蠻人向來嗜殺野蠻，怕是連骨頭渣子都燒淨了。”

曹穎勸道，“就算娘娘沒有早年間與陛下的情分，只顧中宮皇后的身份，此刻，也該到御前去，勸諫陛下，莫要因徐偉，耽誤安定邊疆的好時機。”

崔雁寧嘟嘟嘴，應下。

太和殿，外頭冰天雪地的，崔雁寧自是做轎子來的。

“臣等拜見皇后娘娘～”

趙洺峰、崔仁良、曹廣昀、崔健安皆在殿外等候召見。

秋芝和白露攙扶著崔雁寧緩緩走來，“諸位大人請起。”

“謝皇后娘娘、”

年福力遣人進去通報，笑臉迎上來，“娘娘，陛下吩咐，誰都不見，還請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奴才們進去通傳。”

“有勞公公了。”

扇門開啟，年茂圖隨即出來，“奴才叩見皇后娘娘～”

“年公公請起。”

“陛下讓奴才，請皇后娘娘進殿。”

“嗯、”

崔雁寧進殿。

趙洺峰臉色生怪，若有所思。

殿內，“臣妾拜見陛下～”

“免禮，”陳卓璟輕抬眼皮，“皇后過來坐吧。”

秋芝和白露攙扶著崔雁寧坐到椅子上。

男人微皺眼皮，走到崔雁寧面前，一把將人攬腰抱起，抱到龍椅上坐著。

男人操持著柔雋的聲音問，“皇后是坐轎子來的？”

崔雁寧點了點頭。

陳卓璟接著問，“皇后可用晚膳了？”

“未曾、”

男人眉間夾著低情，吩咐年茂圖傳膳。

膳桌上，陳卓璟一個勁兒地給崔雁寧夾菜。

自己，倒沒動什麼筷子。

崔雁寧直截了當地問，“陛下沒胃口？”

陳卓璟沉著眉眼，哀愁與憂傷積聚在面中，整個人悶得厲害。

崔雁寧輕放下手中的筷子，深吸一口氣，“蚩蠻此番元氣大傷，正是我們乘勝追擊大破之的好機會，臣妾斗膽問一句，陛下，還在等什麼呢？”

陳卓璟眉眼稍冷，“他一向驍勇善戰、處世圓滑，朕不信他就這樣死了。”尾音夾雜著太多不甘。

崔雁寧扶著肚子，緩緩起身作禮，“臣妾以為，陛下現在應當先派接替徐將軍的武將北上，安定玄藺邊境。”

“你可知，他在朕心中，無可替代？”

崔雁寧抬眸，撞上男人不加雲霧掩飾的雙眼，圍著瞳仁的眼白，浮上纖細的紅血絲細織著陳卓璟的悲痛。

“臣妾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