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伯父,若是薛大人說的事情,我想應該是這一件。”鄭寫意立刻搶先回稟,“三天前,大概是戌時吧,我準備回府,便從玄武街穿過,那醉紅樓就在玄武街後面,我便從那條小道過去了。經過醉紅樓的時候,就看見這位薛打人,在樓門前跟人起爭執,還打了起來。”
鄭寫意頓了頓:“哦不,準確點說,應該是這薛大人在單方面打人。他把那位被打的年輕公子從醉紅樓臺階上踹了下來,還不斷拳打腳踢。”
鄭寫意說得義憤填膺:“侄女看到了那場爭執,便讓人停下了車,本意是想要上去阻止。可剛準備去,又想起,一來,侄女並不知道這兩人起爭執的原因究竟是什麼,阻止之後也未必能幫忙解決。二來,侄女畢竟是女子,若在醉紅樓門口拋頭露面,這世上不明真相便以訛傳訛、鸚鵡學舌之人眾多,到了明日,傳到皇伯父、太后和各位娘娘耳中之時,還不知道究竟有多難聽,說不定便傳成了侄女到青樓鬼混,看上了某個小倌,和人爭風吃醋,打了起來。再傳一傳,說不定便傳成了那醉紅樓,便是侄女開的。”
“荒唐!”皇帝的口吻又可氣又可笑。
“侄女也覺得荒唐。”鄭寫意趕緊說道,“便沒有去幫忙,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所以你是說,雖然你確實出現在了薛俊偉與人爭執的現場,但你沒有出手打人,很快就離開了?”皇帝總結道。
鄭寫意點頭:“正是如此。”
“陛下,她撒謊。薛俊偉趕緊喊冤,“她撒謊,陛下,若只是看了一小會兒的熱鬧,又怎會將馬車停放在陰暗的街角那般久的時間?”
“笑話。”鄭寫意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兩聲,“若馬車停留也算嫌疑,那從那條街經過的人,經過的車,豈不是都有嫌疑,那街附近的房舍,豈不是更有嫌疑。要是打你的人,一直便藏在房舍之內,打之前藏著,打完人又回去接著藏,不也一樣可行。”
“狡辯!”薛俊偉咬牙切齒,那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惡毒地盯著鄭寫意,“有人證見你的馬車不僅停在路旁很久,還親眼看見了你讓人將車駕到了陰暗的街尾,你從車上走了下來,親手打了人。”
之前鄭寫意和薛俊偉打嘴炮之時,百官和他們家屬們還只是旁觀,可現在薛俊偉說有人證親眼看見鄭寫意打人了,旁邊立刻變成壓也壓不住的八卦,縱然有皇帝后妃在場,現場也變得有些嗡嗡嗡嗡起來,紛紛相互咬著耳朵,小聲說既然有人證,今日這安陽郡主怕是完了。
“既有人證……”皇帝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為難,“安陽,你怎麼說?”
“有人證那就更好。”鄭寫意眉頭微舒展開來,說道,“煩請把這人證帶上來,跟我對質,那事情真假,一問便知。”
薛俊偉趕在皇帝說傳人證之前,快速說道:“稟陛下,今日這場合太大了,人證只是普通百姓,上了殿之後恐怕進退有失,冒犯天顏。他便將所有看見過的景象告知給了我,問我也是一樣。”
“哈,笑話。”鄭寫意撇撇嘴道,“就你?誰知道你會不會胡言亂語,無中生有。”
“郡主若怕我說假話,待我說完之後,讓袁大人再去問問人證,便可知道我是否胡說,無中生有。”薛俊偉表現得很是坦蕩,提議道。
袁同輝心中白眼狂翻,你這豎子,還挺會使喚人,但抬眼一看,皇帝的表情平和,頗有些贊同的意思,便立刻說道:“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皇帝說道:“安陽,那你便問吧。”
“是。”鄭寫意走到薛俊偉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你那人證,看到我的車什麼時間停在醉紅樓外的街角?”
“剛剛已經說過了,戌時。”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被打的?”
“亥時。”薛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