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雖然天真不知世事，但一些基本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於是我笑道：“揚州城的不給放，可金陵的事情，都是歸你夫君，還有韓家的人管啊。”

“……”

“哪怕不像當初那樣放那麼多，就在這府裡放煙火，也是可以的。”

“……”

“說不定，比在揚州放煙火會更美呢。金陵城的老百姓肯定都會出來看的。”

她聽我這麼一說，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一拍桌子：“那好，我回頭就去跟他們說。”

我笑道：“他一定會答應你的。”

說完，我也正好將那些首飾都收撿進了一個首飾盒裡，蓋好放到一邊，一抬頭，卻看見敖嘉玉正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我，像是在研究著什麼似得，我笑道：“你看什麼啊？”

“顏姐姐……”

“嗯？”

“為什麼你說起當初自己的那場婚禮，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

“……”

“我聽人說，你是從金陵逃走的，你為什麼要逃走啊？裴元修，他對你不好嗎？”

“……！”

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感覺，好像迎面一個人拿著一根針，就這麼活生生的扎進了我的心口似得。

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這樣毫不避忌的來問我這個問題。

大概，也只有敖嘉玉這樣的女孩子，才會有這樣坦率天真的行為了吧。

我的笑容有了一瞬間的凝滯，卻還是又接著笑了下去：“他對我很好啊。”

“……”

“現在也是，他對我——太好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逃走呢？”敖嘉玉眨著大眼睛看著我：“你不喜歡他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微笑著說道：“你問我？過兩天可就是你們兩的好日子了。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喜不喜歡他？”

“我，說不上來，”她天真的說道：“我也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可是我覺得，他很好看，也很有風采，跟我爹爹，跟我哥哥都不一樣。我還挺喜歡他那個樣子的。”

我笑了起來：“是啊，這個世上，至少有一半的女孩子，都會喜歡他。”

敖嘉玉像是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似得，又問道：“還有一半的女孩子呢，會喜歡誰？”

我想了想，笑道：“皇帝啊。”

敖嘉玉立刻睜大眼睛：“你見過皇帝的啊。我聽人說過，皇帝也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是嗎？”

“嗯。”

她嘻嘻的笑了一下，揉著自己垂在耳邊的一條小辮子，笑道：“真有意思，天底下有一半的女孩子會喜歡他，另一半的女孩子喜歡皇帝……”正說著，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得，轉過頭來看著我：“那你呢，你是哪一半的？”

我被她問得一愣。

正在這個時候，敖智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妹，你們選好了嗎？”

敖嘉玉回頭一看見他，立刻高興的站起來跑了過去：“哥，哥你快來看，顏姐姐幫我選好的，你看漂亮嗎？這鐲子，還有這個髮簪，也是她幫我選的！”

敖智雙手扶著自己妹妹的肩膀讓她站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道：“嗯，果然很好看，帶上這些東西，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真的嗎？”

“如果你能安靜一點，不再像個野丫頭，就更好看了。”

“切！”

敖嘉玉撅著嘴，瞪了他一眼，敖智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坐在桌邊，還在她剛剛那無心的一問當中有些拔不出心神似得，這個時候敖智走過來，微笑著說道：“今天又辛苦顏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