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之間。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夜月的眼裡就一點情緒波動都看不出了,抬步,堅定無比的踏進已經開啟的門內。
庭院內,血跡斑斑。
北烈玉最愛的那株湘妃竹上,在那些尖尖的竹葉尖端,是一滴滴已經凝聚的血滴。
這樣的情景,讓夜月的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庭院中,卻連一個人的屍首都沒有。
除了斑駁的血跡之外,和夜月出去之前,完全沒有一點變化。
大廳的門上,那雙大紅色的喜字依然如新。
……
將每一個角落都搜尋過一次,夜月凌厲的眼神驟然消散下去,回眸,和默然跟在自己身後的宇文極對視了一眼,看到他眼裡的恨意,心裡說不出的頹然。
夜月看不出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宇文極也是同樣的無法預知。
整個庭園,就彷彿變成了一個死屋,沒有任何一點端倪告訴夜月,在這個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活著的人,也沒有她害怕看到的死人。
唯有,在寂靜中顯得更是濃烈的血腥味。
驟變3
一聲鳥啼傳到夜月耳裡,讓她快速的回頭,看到一隻全身漆黑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烏鴉從院落裡展翅飛起,眼眸不由一冷,袖子裡的短劍滑落手掌中。
寒光閃爍。
看著墜落在地上的烏鴉,宇文極深吸了一口氣,緊握著夜月的手指更是緊了一下。
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安慰的語言都是假的。
夜月抿了一下唇,輕聲說道:“最好,不要有事。”
宇文極無聲嘆息一聲,勉強提了提嘴角,環顧了一眼院落,鬆開拉著夜月的手。
就在剛才宇文極鬆手的那一瞬間,一種空虛的感覺就從夜月的掌心裡漫延,一直到達心底深處,視線跟著宇文極的身形,看著他走到那被她一劍穿心的烏鴉旁邊,彎腰,將短劍抽了出來,掏出絲巾將上面的血跡拭去,遞到她手邊,一字一句說道:“不會有事的。”
宇文極斬釘截鐵的語氣,讓夜月心裡那種說不出來的失落頓時消散,最起碼,在這個時候,還有有宇文極陪在她身邊。
深深的和宇文極對視著,勉強勾唇一笑:“但願。”
……
夜月坐在火邊,臉頰被那明暗不定的火苗映襯得陰晴不定。
在這樣夏夜裡,她竟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這樣的感覺,不僅僅因為這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院落,更有一種她自己也不知道感覺,讓她在這樣炎熱的夏夜裡,覺得只有呆在火堆旁才感覺沒有寒意。
宇文極在火堆前忙碌著,回眸看了一眼靜靜坐著看不出任何心情的夜月,勾了一下唇,將手裡烤好的雞連棍子一起遞到夜月身邊,輕聲說道:“夜月,吃一點。”
語氣,是不容置喙也不許反對的。
夜月靜靜的抬眼看了宇文極一眼,一言不發,接過他手裡的烤雞,伸手,一點點的將雞肉撕下放到嘴裡。
如同嚼蠟,卻不能不吃。
越是危險和需要應對的時候,越要保持體力,吃不下,咽也要嚥下去。
驟變4
宇文極靜靜的站在火堆旁,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院落,視線回到默然咀嚼著烤雞的夜月臉上,看到夜月有些機械的動作時,眼睛頓時微微眯了一下。
心裡,是想殺人的感覺。
眼眸更是變得猶若暗夜的死神。
若不是那兩個陰魂不散的人,向來神采飛揚的夜月,怎麼會變成這樣。
火光,同樣將他的臉照耀得陰晴不定,也將他眼裡的怒意遮掩住,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