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過,十三這兩天寫作業不是很積極,給她安排的等我回來,一頁都沒有做。
然後,昨天十三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媽媽,我可以少做兩頁嗎?”第一次,我數落了她一遍,第二次,我同意了。
只因為瑞瑞媽突然給我一個資訊,說是機構可以去學習然後又自學考會記這件事。
瑞瑞媽算是第一個人讓我學習的,曾經濤也提過,但那個時候,我剛生產完十三,又是自己一個人帶十三,然後和左爸又發生了一些事,加上我的抑鬱症,學習的事就一直沒提上日程。
這一次,瑞瑞媽給我提起,我心底還是慌張了。離開學校十七年,這數字一看,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然後就會追憶那年決絕的踏出那道大門,如今就有多麼遺憾。
我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有雙重人格,第一重人格,我想要逃離周圍的一切,第二人格又讓我迫不得已繼續煎熬著當下,我有不得不堅持的理由。我知道,這些都是藉口,為自己的無能找的藉口。
如果關係是一個網,那麼這些關係與我們無關。瑞瑞媽才說,我們沒有關係網,所以得靠自己。
是的,瑞瑞媽比我更有想法,而行動能力也比我強。我從什麼時候開始鬥志喪失,對生活開始不去規劃,然後看不到前路的時候,大概就是丟失自己的時候。至於那個時候,還是不說了,因為我說過,走過了那麼多路,那麼多年,獨身走過來了,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在慢慢走,風雨從來沒有停,也從來沒有人擋,所以,明白的事情就不必再去言說了。
十三是我的軟肋,卻不是我的枷鎖。她不應該成為我的藉口,而我更應該成為她的標榜。
十三問我:“媽媽,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呢?”
十三是對的。
但我撒謊了,我說:“沒有啊!我在想事情。”
“那你想什麼事情,說出來,我聽聽。”十三說道。
“這件事情,我也想不清楚,是大人要想的事情。我說了,你也不會太明白。”我說道。
“那你說說唄!”十三又說道。
我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我不能說,也無法說,只是知道我的心臟很難受。疼得撕裂般,眼淚在眼眶中滾動,卻不能滑落,因為黑夜裡依舊會有清冷的路燈,若是它們看見,一定更清冷無趣了。
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很無趣的人,也覺得自己是很糟糕的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都很失敗。
突然,我對於十三,我反而不在去嚴厲管教她了。因為她有什麼錯,無非不是想少做點作業,想要買喜歡的玩具和零食。這一切不是她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曾經我也憧憬過,計劃過,最後全被打亂了,被我自己打亂了,而且是不能重來的,從一開始,我就太天真了,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天真。
與其說天真,不如說愚蠢,對,就是愚蠢至極。
黑夜,加速了我對自己的審判。身邊無人可依,無人可靠,無人可說,或者說是,我不再願意開口與別人在現實裡討論這些話題。
別人說的話,我緘默不言。
先前說了。魚缸裡的魚還是走了,儘管回來,我把它撈了起來,放在一個小盆子裡,看著它的身體,我心裡很難受,因為種種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好像神經繃緊,然後又再一次崩潰。
沒有一件事順心順意。
睡了一覺,我覺得事情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了。喪一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