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砸下奮力抵擋所致。
望著華雄那毫無血色、蒼白至極的臉頰,以及愈發羸弱的鼻息,張濟的神色無比複雜,那雙勞累的眼神中蘊含著憤怒、不甘、憐憫、懊悔等等諸多情緒。
他抬起胳膊想去觸碰華雄僵硬的手指,最終還是落寞的垂了下去。
“因你一時之魯莽,因你好大喜功,吾等馬上就要為你陪葬了……或許我會恨你,或許不會……”張濟有許多委屈與憎恨想脫口而出,可也只能沉於腹中。
事已至此,說再多已是無用。
更何況對著一位不知還能否活下來的傷患。
面臨生死難關,面臨敵軍無數次的攻伐,張濟也已經麻木,他如同行屍走肉的穿梭於各處城頭,只為了能讓那不好的下場來的更晚一天。
“張……濟……”微弱的呢喃將失了神的張濟喚醒。
“在,在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所有的不滿在這一瞬間全部被拋諸腦後,他甚至帶著幾分驚喜,彷彿身處於絕望之中,唯一的同行者在向自己招手。
華雄艱難的想要睜開眸子,可他的眼皮實在太重了,連這簡單的動作都無法支撐。
他只能閉著眸子,就僅存的意識呢喃著:“守……守住……我在夢中……看到了溫侯……”
,!
“他騎著赤兔馬,揮舞著方天畫戟,在朝……我們……而來……”
“守住……就有……希望……”
“別……恨我……”
意識模糊不堪的華雄,說完之後,又看到了一幕令他恐懼的畫面,那是一柄至少重達百斤,簡直不是人可以揮動的巨斧,以及一道似有青龍咆哮的刀芒,再度將他吞噬進無邊黑暗中。
張濟難以置信的注視著華雄,後者眼角處默默滑落出水珠,僅此一滴。
一滴水珠,充斥著它的主人展現出的不甘桀驁與悲傷,以及此生難以忘懷的失敗。
“華……!”
張濟見狀大驚失色,剛欲大聲呼喚,又想起之前的醫囑,切莫驚擾傷患,他只能強行嚥了下去。
不過他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止,趕忙伸手去試探男人的鼻息。
“呼……還好,沒死,沒死就好。”張濟抿了抿嘴,唇角微微抽動,就連額頭上都因緊張過度滲出了細密汗珠。
鬆了口氣的張濟最後看了眼華雄,旋即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桌前,寫起了一封遺書。
一封目前無法傳遞的遺書。
不管之後如何,他已經決意與汜水關共存亡,真到破關那日,他會先殺了華雄,再殺了自己,免得遭受屈辱。
可他死志雖明,卻放心不下家中少妻鄒氏與侄兒張繡,必須要留下一封書信,只希望將來有機會寄出。
:()漢末新傳:國賊呂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