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啊,我的媳婦你盯著看這麼久幹什麼?想耍流氓找郭海亮去!”雖然郝靚沒有說話,可有人看不下去了。
季月終於把眼神從郝靚身上轉移開,看了單爾信一眼:“什麼時候回家看看老爺子?”
在座的人都明白,她口中的這個“家”,指的應該是季家。單爾信頓了頓:“今天不行,等會兒我們要去府右街。明天吧,明天我帶她一起去看老爺子。”府右街是單家現在的住址。
聽了他的話,季月臉上的表情很奇特,先是帶些驚訝的看了郝靚一眼,看單爾信時臉上則表現出了不滿,冷哼道:“果然還是單家的人啊,合著我們季家這麼多年白替人家養兒子了!”
這次輪到郝靚吃驚了,她沒想到季月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忍不住有些擔心地看向單爾信,果然,這小子額頭青筋暴起,瞪著眼睛看季月,冷笑道:“養我白養?養你就不白養了?你為了跟郭海亮出國,爹孃老子誰都不要了,你還真姓季呢!”
季月也火了:“我本來要讀服裝設計,為了爸的生意生生改成了企業管理!我都進公司忙了八年了,郭海亮也等了我八年,難道我不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該結婚?!你就非得窩在山溝裡當個大頭兵?”
單爾信冷眼看她:“過了啊季月,你爺爺你叔叔都是大頭兵出身,就算是你爹,也是先當兵後轉業再後來才下海的。”
季月梗著脖子吼道:“爺爺和叔叔是將軍!爸爸下海創下這麼大家業?你呢,你除了訓練的時候把耳朵弄聾了嗓子弄啞了你還幹了什麼?就說你那些發明吧,隨便拿一個出來申請專利,錢都賺得海了去了!可你全免費獻給部隊了,每月拿那麼幾千塊。獻了就獻了吧,反正家裡也不缺錢,可你犯得著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兵是怎麼回事嗎,和平年代,整天傻呵呵地不是訓練就是演習,回回都是紅軍勝利,自己逗自己玩呢!你覺得有意思嗎?把生命浪費在這些地方你不覺得無聊嗎?”
被季月劈頭蓋臉地這麼一頓臭損,以郝靚對他的瞭解,他不是要暴起打人就得狂怒噴火了,可出人意料的是,單爾信仍是看起來很冷靜,施施然道:“我覺得有意思極了,反正比破解郭海亮的郵箱,監聽他的手機電話有意思多了。”
什麼叫一針見血傷人無形郝靚可算是見識到了,原來單爾信這小子不是對她一個人嘴欠啊,看看季月一下子通紅又轉成煞白的臉,郝靚本來因為她的話而有些不滿的情緒也壓制住了,只剩下同情。
而單爾信看著季月的氣勢洶洶和慷慨激昂被自己一句話戳破,難得一見地表演出了一些愧疚,他放緩了聲音解釋:“你不瞭解我們的工作,不要妄下評論。就像我不瞭解你對郭海亮的感情,我認識他十幾年了,覺得這人不靠譜,可你認識他快三十年了,你非他不嫁,我有什麼辦法?你要出國儘管出,爺爺他們現在身體都還好,大舅的生意如何我不敢保證,可家人我還是能照應的,算上你那一份。”
季月仍是怒氣衝衝:“你怎麼照顧?就憑你那一年十幾二十天的探親假?”
單爾信頓了頓,再次開口的時候帶了一絲沉重:“過段時間我考慮專業,或者調到總參的技術部門。”
此言一出,不僅季月,連郝靚都有些吃驚,認識單爾信這麼久,尤其是在A大隊的這些日子,郝靚感覺他對基地有一種很強烈的歸屬感,聽李白說,他之前連探親假都讓給別人休,而且以閆沖和朱海峰的態度來看,即使單爾信兩隻耳朵全聾了他們也不會趕人,可這次單爾信居然主動要求離開,發生什麼事了?
單爾信忽然問郝靚:“你不打算留那裡吧。”用的是肯定語氣。
郝靚一愣,不過還是如實地點點頭,她的確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提前離開呢。
單爾信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