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看了看李沐如晨曦初露般溫暖的笑容,默默地接過了繃帶,俯□體,替張開雙臂的李沐包紮。
李沐本以為冷血的劍剛猛迅疾,那包紮的動作多多少少會快一些,卻沒想到冷血包紮得很是小心。那雙指節微凸的手在將繃帶繞過傷口時都會故意放慢速度嗎,每包完一圈後會微微加緊。
他的面容仍然像是磐石化成的一般,刀劈斧鑿出的面部線條帶著冷硬的氣息,但他那眼底映著一片白色,恍若是有了異樣的光彩。
李沐本想出言說這速度可以加快一些,但他看到冷血專注的神情,又不由得把口中的話嚥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李沐覺得這氣氛有些怪異,但他又說不出怪異在哪裡。
冷血包完之後,便拿好自己的隨身配劍準備離開。李沐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我一直想問你……諸葛先生救了你後,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李沐儘量使得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友善一些。
話音一落,一陣近乎死寂的沉默在房間中蔓延開來,冷血幾乎是僵在了那裡,不轉身,也不說話。
“他……說了我是什麼人嗎?”李沐試探著問道。
冷血終於開口道:“你是什麼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頓了一下,又淡淡道:“我只需知道我欠了你的情,這就夠了。”
李沐的面上掠過一絲錯愕。他望著冷血出了房門,唇角蔓上了一絲苦澀的笑,道:“其實……你欠我的,早就還清了。”
———————————————————————————————————————
休養幾日之後,無情正式來拜會李沐。
“無情公子想問些什麼?”李沐開門見山地問道。
無情淺笑著驅動輪椅,靠近李沐一些後,道:“我覺得仲醫師明白我想問什麼。”
“是桑芷妍的事嗎?”李沐看無情點頭後,便目光深凜地幽幽一嘆,道:“我在來京城的路上碰到她,本想一起到京城行醫。沒想到那天,我發現她和偷襲藍姑娘的人有關。”
“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看見她那天晚上朝湖邊的方向走去,我跟在她身後……本想和她一起到湖邊散心。”說到這裡,李沐適當地作出羞澀的小模樣,然後又正色道,“但是,我覺得跟蹤她並非君子所為,就中途折返了。”
“你沒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沒有。”李沐苦笑道,“後來出了藍姑娘的事後,我又去找她問她當時去湖邊做什麼。她卻說根本沒有這回事,我只好作罷。”
“僅憑這樣你也不能斷定她有嫌疑吧?”
“的確。”李沐的笑容隱隱含著幾絲悲哀,他又敘敘道,“但我們鬧翻後的第二天,我又無意間發現她曬在窗前的一雙鞋子。”
“哦?”無情微微眯眼,似乎是來了興致。
“那雙鞋子是她經常穿的,可鞋底卻一絲泥土都沒有。”李沐的聲音微有沉意,
無情又輕輕釦動扶手,低頭思索了一下,道:“湖邊的泥土潮溼疏鬆,顏色也與別處的泥土不同。如果她發現自己的鞋子沾上湖邊的泥土,自然是要洗刷乾淨才能心安。而且她挑的時機太巧,你不能不懷疑她了。”
“沒錯。”李沐黯然道,“然後我暗中觀察她,終於有一日發現她在飛鴿傳書。我截下信鴿後檢視信件,才發現她是蔡京的密探。”
“原來如此。”無情的眼中泛著冷冽的光。說完,他又含了一絲溫和淺笑,道:“楊氏當鋪最近關門了。追命和鐵手查探後,發現老闆楊匯可能是躲到了郊外的一間木屋裡。”
“那他應該已經被你們抓住了吧?”
“不。”無情淡淡道,“我不覺得現在的神捕司應該和蔡京正面衝突。所以,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