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在遇到傅晚晴之前孤苦無依的悲慘境況,他又找到了些說服自己的理由。沒有他橫插一手,顧惜朝還是沒能找到他生父,照樣過著受人白眼的生活。也罷,到時候盡心盡力教導他也算是抵消欺騙他的惡行了。
李沐悲哀而輕輕地笑了,看著比他矮一個頭的小顧,用極溫和的動作拍拍他的肩膀。隨後,他將他原先準備好的那套說辭略作修改便說與顧惜朝聽。修改後的故事依然狗血滿滿,有些不同的是江湖俠客原本是叛出魔教的西域人士,在巧遇名妓之前與魔教高層女性頭目有染並且生下李沐,離開名妓後不久客死他鄉。而李沐作為叛徒之子,在魔教內部自然不受歡迎。後來魔教爆發內戰,李沐的生母在內戰中死去,魔教也隨之土崩瓦解。為了防止顧惜朝日後追查發現真相,李沐說的有些含糊。他明知道西域教派眾多名字也五花八門,卻只說小顧生父的教派是魔教。如果日後小顧要查探些什麼,這些支離破碎的資訊會給他增加極大的難度。
“父親當時被魔教追殺已是性命攸關之刻,為了不至於連累到你無辜的母親,才隱瞞真相的。”李沐說完後目光越過顧惜朝投向遠方,裝作沉浸在往昔回憶的樣子。
小顧聽罷後垂下頭默然不語,只是抓著李沐衣服的手卻有些微微的顫抖,他顯然需要一定時間來消化這些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頹然地放手,退到陰影處,默默地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顧的心理承受能力應該不錯啊,就這些話不會把這孩子打擊殘了吧?李沐忍不住細細觀察他的反應,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
唉,這個時候,應該是讓知心哥哥出場了。李沐這樣想著,調整好面部表情,努力塑造一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形象。他放輕腳步,分析這破廟的光線問題後,走到最適合觀察顧惜朝而又不會打擾到他思考的位置停下,關切地看著他。但小顧始終把眼睛的焦距對準地面,不肯與他作任何目光接觸。
“我知道這些話對你來說很難以接受,你以前大概對自己的父親有過諸多幻想,但我一來,你的夢就碎了。所以,你恨我嗎?”李沐的話中有些厲南星特有的蕭索之感,帶著點淡淡的愁緒。他知道這種時候講話必須注重技巧,吸引小顧的注意是第一要點,把自己擺在弱勢則更易博取他的信任。
如李沐所想,顧惜朝立刻抬頭看他,清亮的眸子有著異樣的光輝。他反問道:“為何恨你?若沒有你,我又怎能知道父親的真相?再說,你已經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了。”
這不是真相,只是我想讓你知道的真相。此時此刻,李沐眼底的憂傷並非作偽。他先前對著個純良無辜的孩子諸多試探,而後又利用他心中柔軟之處撒起彌天大謊。雖然之前他自認為已經花費金貴的假期時間傳授他武功學識,那麼稍許謊言也無傷大雅,但是如今看著顧惜朝不摻一絲雜質的真摯眼神,他的胸口還是泛起了一陣陣酸悶之感。他突然起意,做了個十分大膽的舉動,無視小顧錯愕的神情,張開雙臂將他輕輕摟進懷裡。
“我會補償你所受的苦的。”他的聲音若有若無,似乎是說給顧惜朝聽,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
懷中的人兒頓時一僵。
他放開小顧後,察覺到顧惜朝白玉般潤滑的面板上已經染上了一圈淡淡的紅暈,連耳尖都有些微微的泛紅。李沐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過界了。小顧過慣了爹不親孃不愛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和他這麼親近相依。而且古時候也不流行這樣的大尺度親近動作,初次見面應該保持點距離才最為妥當。
“對了,剛才這些人為何要襲擊你?”李沐轉過頭看著地上躺著的幾人,略顯尷尬地轉移話題。
“我···我來到這廟時本無旁人在此,就打算在這廟中休息一晚。誰知他們比我晚到,卻硬要···硬要趕我走。我不同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