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脅迫的,身……身不由已……求爺臺大發慈……悲……”
“好吧!把你們受脅迫的詳情,從實招來,或許我會放你一馬。”
“我……我招,我知無不言……”
“很好,很好。”
彭剛訂了船位,乘明早平安船行下航的客船。
這艘船午夜可能抵達,如無意外耽擱,明早辰牌時分啟航,是事能準時解纜,誰也無法預測。
比方說,明早高郵湖突然颳大風,船便無法啟航了。
後來開掘新河,船不再航行大湖,每年的沉船量減少了十之九,不再冒風浪之險,客貨船與大量的官方漕舟,方能不受天候影響而耽擱船期。
眼線相當精明,打聽得一清二楚。周雲鳳一群精銳爪牙大放寬心,高郵地區的局面算是篤定了。
彭剛前往揚洲,等於是闖入獸欄,只須閉上欄門,猛獸就不足為害了。揚州南天君的地盤,對付兩個人易如反掌。
不需再冒險計算彭剛了,等彭剛前往揚州送死。
她以為彭剛與電劍飛虹只有兩個人,一舉一動全在眼線的監視下,不要能知道她仍然在高郵潛伏,必定認為她夜襲失敗便撤走,所以要急急乘船向揚州趕。
她卻沒有想到,彭剛如果真急於趕到揚州,為何不走陸路?腳程快一天便趕到揚州,乘船最少也得三天;再加上意外的延誤,五天恐怕也無法趕到。
判斷錯誤,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兩人倚坐在大樹下,向半里外的孤零零小農舍眺望。
這裡是南灣東南的鄉村,江南的鄉野景色相當宜人,雖是深秋景色,仍具有略呈蕭瑟之美。午後的陽光仍然溫暖;寒氣須至日影西沉才能湧發。
姑娘仍是那一身小家碧玉打扮,四野無人,她俏巧地緊偎在彭剛的身旁,粉頰偎在肩胸上,坐得舒舒泰泰,臉上有滿足的神情。
“你說她們真躲在這家農舍裡?”彭剛眼中有疑雲:“城內城外可以藏身的雅潔處所多得很,那妖女一身香噴噴,生活起居必定注意享受,農舍骯髒狹隘,她會窩在裡面受罪?再說,你怎麼能查出她的蹤跡?”
“不相信我的神通?”她俏巧地輕撫彭剛壯實的胸膛,“你對我瞭解多少?”
後一句話,可就涉及嚴肅的話題了。
迄今為止,兩皆不曾談及自己的身世,也無意談及;都避免探詢有關身世來歷的敏感私人事務。
按理,應該由彭剛主動提出的,這世間畢竟是男人的天下,男女之間男人應採主動。
“這重要嗎?”彭剛拍拍她的肩膀:“我們萍水相逢,我們情投意合。我知道你是具有俠氣的女獵人。你獵取的目標是百毒天尊魔手無常那些兇魔。你也知道我要對付的人,是這些兇殘的黑道豪霸,兇手。倩投意合再志同道合,我覺得不需要再奢求什麼了。”
在江胡闖道的人,很少願意透露身世,不管是行俠或急名圖利,不管白道黑道,凡是要使用兵刃拳腳的入,早晚會以武犯禁的,不小心落案,那麼,家中的親朋好友麻煩大了,連鄰居也跟著倒踞。
十家連坐,就是當時的皇法。
行文或派人原籍追捕,是當時各個州縣刑房,最熱門的業務之一。
一入公門,九牛拔不出;又道是民心似鐵,官法如爐。
因此周雲鳳敢大殺分水犀的爪牙,卻不屠殺那些無辜的鄰居村民,民眾如不受到傷害,通常不會報官。…
江湖吃刀頭飯的朋友,通常不會官了,三刀六眼解決恩怨是非,死了不怨天由人。有關的同道,最重要的是不留屍體,所以敵對的一方,絕對尊重負責善後的人,決不會出面阻擾,而且得全力相助湮滅痕跡,以免落入官府手中。這是江湖規矩,也是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