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年內心已經壓抑到極點,臉上譏諷更甚。
「所以你是同情心泛濫?在這個世界活著,有誰是容易,是不是隻要是個男人稍微跟你訴一點苦,在你面前皺一下眉頭,你就忍不住要去關心,為他衝到前面為他去衝鋒陷陣,把他抱到懷裡安慰,讓他上你的床!到別的男人面前來為他求情?」
手裡的手機,包一瞬間砸向了他,四處散開來。可白露覺得還不夠,如果手裡有刀,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朝他扔過去。她想叫他滾,又想到這是他辦公室,她罵自己賤,送上門讓人羞辱,轉身朝門口走去。
他大步走過來,手抵住辦公室的門,上了鎖,拉住她的手腕,將人往回扯,白露用力推他,用腳踢他,兩個人無聲的較量著,似乎要拼個你死我活。
馮年索性困住她的手腳,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回了沙發。她掙扎著站起來,往左走,他往左邊擋,往右走,他往右邊擋。
白露整個人絕望到極點,這個人就像一座山一樣,把她困在這裡。就像這幾年,她一個人被困在有他的過去,靠著那一點點回憶,嚼著那僅有的一點點甜,一天天的走到了今天。可現實告訴自己,他不值得。
過去的自己到底算什麼,她終於明白,一個可有可無的暖床工具而已。
暖的了他的,也暖的了別人的。
第16章
兩個人的距離極近,他的呼吸夾雜著些許煙味輕觸著她的耳側。
以前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耳鬢廝磨的時候,總是抵在他的懷裡,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包圍。那一刻,她以為他們屬於過彼此。
她小時候養過一隻流浪貓。開始小貓很怕人,整天整天的窩在床底,不吃東西,不讓人靠近更不讓人摸,一摸就渾身炸毛,叫聲淒涼又嚇人。白露難過又止不住的心疼,自己偷偷抹眼淚。爸爸告訴她不要著急,慢慢來來,萬物都敵不過真心,你真心待它,它總能感受到,主動走向你的懷抱。
萬物敵不過真心,真真是痴人說夢。
一滴熱淚滑到馮年手上,他似乎被驚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躺在地上的手機響起,打破了屋裡的沉默,白露繞過眼前的人,拿起手機把電話掛掉,將地上的東西撿起,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外面雨雪飄零,遮住了車水馬龍的燈火輝煌,迎面的寒風將推門而出的白露澆個通透。
門前人來人往,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夜,每個人都急著奔赴著自己的溫暖的港灣。
一個人拿著傘小跑到她面前:「白小姐,我是司機小譚,車在那邊,馮總讓我送您。」
白露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白小姐,這個天氣,車都不好打的。而且馮總交待的事情如果辦不好,我會被他給罵死。」
羅成說白小姐最是心軟,從不幹讓人為難的事情。可眼前的人冷著一張紙白的臉,顧自拿著手機打車,不肯分半毫的同情心給他,任他旁邊急的抓耳撓腮,卻也不能強行將人綁上車,只能在旁邊陪著。
他想起小劉在他們的小群裡發的四個字:戰況慘烈。他想何止慘烈,那雙通紅的眼睛,五魂六魄大概就只剩最後一縷在強撐著。
白露想到什麼,低頭開啟包,從裡面翻出一張摺疊的紙,撕了幾撕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叫的車打著雙閃停到了路邊,她徑直穿行到雨雪中,小譚趕緊撐開傘舉到白露頭上,緊緊的跟在後面,將人一路護送到了車上。
路過的車濺起的一地的水,連蹦帶跳都沒有躲開,全都落在了他身上,轉身又一腳踏進積水裡,為什麼他這麼倒黴,大概得了白小姐的詛咒,但詛咒為什麼要落到他身上。他抖著身子往車那邊走,想到什麼又折回來跑到垃圾桶旁邊,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將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