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裡宮裡新賞下來的,聽說是貢料,只有兩匹。因為是正紅刻金絲的牡丹樣,所以沒有皇后坐位的後宮無人敢用,便都送來了東宮。這位琳華縣主這樣說話……瞟了瞟她身上的銀紅衣料,沈世雅笑得有些微詭:“我自小便喜歡紅裳。”比你那句話還正經,還聽得正道。可葉琳華的臉色卻是飛快的變了一變,因為沈世雅剛才那眼瞟她身上衣料的眼神完全沒有遮擋。
端了茶盞,啜了半口後,瞧著碗蓋上的金絲紋,象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祖母今天似乎還請了沈平雅。”
這情況?
岑染微楞了一下後,第一反應就是瞧廳中正央位上的老王妃,這個老傢伙想幹什麼?可眼神才掃過去,眼角里就瞟到了葉琳華愉悅的笑意!心中頓時失笑,看了一眼葉琳華頭上的釵數,滿不在乎的笑了:“我本是客,主人家想請誰?於我何干?”
“是嗎?”既然挑開了,葉琳華也不藏著揶著了,放下茶碗扭臉看沈世雅:“沈平雅的日子最近很不好過嗯。”沈世宗變身葉錦天,朝學上下原本那些看不起沈平雅的人就不說了,原些那些與她還好些的都不肯再與沈平雅多說了。尤其是沈世雅入主東宮,穿用太子妃服色後,更是如此。葉琳華是縣主,不上朝學,可她的侍讀柳世煙庶妹卻在朝學。沈平雅如今可以說了一個相近的朋友都沒有,每天獨來獨往的。沐休日回一次家,臉色就差一次。沈庭和沈夫人‘消失’是祖上的規矩,可是芸姨娘和沈效忠也不見蹤影就實在打擊人了。同樣是妾室,為什麼沈庭帶走那兩個,卻把區氏留下?且一聲交待也沒有,一點安排全無。
對於這一點,岑染早就聽說過了。不過相較於葉琳華的‘同仇敵愾’,岑染有完全不同的見解:“她有什麼不好過的?偌大的淳國公府由她們母女住,每年的俸銀恩養也不用再搶了。趁心如願,還不甘什麼嗯?”一派淡然,卻見葉琳華臉色益變,不由扭頭微笑:“當初請命甘當妾室是區湄江,為求長女‘平’字,不顧危險催生早產的也是她姓區的。如今我為了太子哥的賢名,不理她,便是她的造化了。若哪天心情好了,理她,她才叫真的過得不好。”
一邊說,一邊非常順道的用左手從滾金邊的南瓷碟子裡捏了一塊茯苓餅。放在嘴邊細細咀嚼,卻再不和這位縣主娘娘說些什麼了。
時辰漸長,客人逐漸到齊了。
葉琳華身為今日芳主,到底要招待許多平素閨友。沈世雅身邊也擠來了許多以前不曾親近過的官小姐們,因是頭一次親近,所以左右不過是介紹各家身份來歷如何的。說得都很婉轉,岑染想,虧的是上輩子習慣了,否則換隻小白鴨來肯定要暈菜。
八卦起來,時間過得是很快的。
轉眼便時近午時!
賀世儀早便在東花園裡務下了香案,花神樹選了一株百年紅梅,樹下底麗的油毯上鋪了一張整圓雪白的長絨狐皮墊,十分貴氣。香案上焚爐貢品盡皆齊全,百年枯槁的樹幹上綁了結結實實的大紅錦綢,突兀、迷信卻也慎重!
“剛才縣主有說什麼嗎?”
岑染是個不好扎堆的,所以沒有擠在前面,而是站在左側角一處較僻靜的所在。中山郡王妃的東花園建得很是精美,這片梅林裡偶見頑石錯落,不見零亂卻更添自然情趣。申世媛突然從後面繞過來,說實話嚇了岑染一小跳。扭臉看這位,算下來兩個多月沒見了。自打沈世雅過完‘生日’後,這位就再沒進東宮。先開始岑染還傳了她兩次,到後來就再沒了。今天這樣出來……“我還當您老人家辟穀求道去了。”申世媛今夏便從朝學畢業了,沒有參加進國學的考試,而是呆在家中陪伴雙親處理‘家務’。誠然,幫母親整理油鹽醬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