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應該了無牽掛了吧……
我的同事J(1)
在人影交錯之間已喚不回記憶,在泛黃的書頁上尋覓不到絲毫痕跡來憑弔,可心靈卻已深深地刻上了“救贖”的痕跡,難以抹去,難以收場。時間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跑掉了,帶走了是非,帶走了言論,猛然回頭時,守望心靈,依舊孤獨。
——題記
週末了,大家都想輕鬆一下,三個男同事相約喝酒。當把兩瓶52度的白酒喝下了肚,酒在每個人心裡火燒似的。一同事已在沙發上躺下了。J的話多了起來,J平時很少說話,人挺老實,很本分,在單位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平時他從不談自己的過去,只知他是從農村考出來的,而對其婚姻更是絕口不提的。同事也很理解。因為他的婚姻很特殊,現在的妻子是他前妻的妹妹,在大家的眼裡他是幸福的,他和前妻有個兒子,讀初一了。
酒也許已把J感情的閘門開啟,他說起了他的童年,說起了他的婚姻。J和我參加工作的時間差不多,年齡比我大些,嚴格來說目前是我部下。平時只有工作接觸,J本來說話都比較少,很少和他深聊過。他說得那麼誠懇,那麼真實,那麼自然,平時說話特不流利的他,今天說起來是那麼流利,如涓涓溪流,流入我的心田,我真的不知說什麼好,第一次看見他閃動淚花的眼睛。我痴痴地呆呆地傻傻地聽他地述說。我第一次用心聽他述說。
J的老家在偏僻的農村,雖不是山區,但也很貧窮。他說他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小時候為了學費,每年夏季開學前他都要去賣豇豆,由於離場鎮約30公里,每次都要頭天下午摘好,半夜雞叫第一遍時就要約起本村的夥伴出發,還要過河,坐木船。兒時的夥伴都特感新奇,一路歡聲笑語,根本不知累,也不害怕。他講到這裡,可以從他眼神看出他回憶起來是那麼的幸福,那麼的歡快,那麼的嚮往。
為了不掃他的興,我又叫來兩瓶啤酒陪聊。
到場鎮一般都是早上5點左右,天也矇矇亮了,這時反倒有點疲倦了,眼睛直打架,睜不開。這種感覺我特有體會,讀書時為了學費,我和父親也是深更半夜出發去賣母親制的茶葉,每當要天亮時就要犯困,父親總是說熬過這會兒就沒事了,有時一想到能賣個好價錢就撐過去了。J說他從小就不愛說,更不會討價還價,別人一還價就賣了,心裡還美滋滋的。每次問同伴賣的價格,他都是最低的,當時一般賣一角八分一斤,他只能賣一角五分一斤,一背兜也只能賣三四元左右。除了船費,吃碗麵條也所剩無幾了,有時根本賣不完,還得揹回去。每期的學費要背好多次才能湊齊。他說最難忘的有兩次,一次是去賣了四次都還未湊夠,家裡的豇豆也沒有了,他只有到鄰居家去躉來賣,躉成一角五一斤。他想試試運氣,果不其然,他那次運氣特好,賣成了一角九分錢一斤,他說這是他第一次賺錢,一算學費夠了,還剩八角錢,高興得不得了。他看見市上的梨子特好,就給家裡買了四個回去,一路返回,心情舒暢。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坐船時,自己太高興,去看船老大划船,自己的背兜在搖晃中傾斜了,上岸時,梨子全部掉入河中去了。他說他在河邊足足坐了三個多小時,他自責,他內疚,他無法想通……
事隔這麼久,他回憶起來還在嘆息,看到他那無助的眼神,我似乎第一次讀懂了在我身邊一起工作了這麼久的同事。他說就是在這河邊坐的三個多小時讓他思考了很多,成熟了很多,發誓自己一定要考出去,走出農村……
我的同事J(2)
在考學的過程中,命運也時常在捉弄他。他在中學成績特別好,可第一次參加高考,預考線都沒上,第二年參加高考只考上了地方大學,不包分配,不轉戶口,學費自理,他放棄了,一心想跳出農門,不轉戶口怎行?!又去復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