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劑,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屍體燒得乾乾淨淨,連一根骨頭都不會剩下,也絕不可能有任何人從中檢驗出原主的DNA。
十幾分鍾後,最後一絲火苗熄滅,石頭上只剩下銀白色的一層細灰,海風吹拂,水浪從礁石上捲過,當海水退去時,已經什麼痕跡也沒有了。
艾米瑞達忽然想說點什麼,她學著電視中的模樣雙手合十,虔誠地說:“塵歸塵,土歸土,希望你能在那個世界獲得安寧和平靜。”
諾亞似乎隱約發出一聲輕笑,不過沒說什麼。在有人來到這片海岸之前,艾米瑞達轉身離開,行走之中,她的外貌已經變成了那個女孩生前的模樣。
……
寬敞的院子裡,或坐或站著上百人,有男有女,有的蒼老,有的還年少,有的西裝革履黑髮油亮,有的踩著細細的高跟鞋一身名牌,有的還揹著書包手裡握著單詞本,有的穿著一身舊迷彩服滿身泥土,上百個人,就代表著上百種不同的人生,但他們身上有一點是相同的——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精氣神。不管他們在哪個領域,其實都是圈內的佼佼者。
然而此時,這些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一群人站在這個充滿糖國舊時代風格的院子裡,卻都是恭恭敬敬的,沒有一個人擅自坐下來或者露出煩躁不滿的神色,他們彼此之間簡短的交談兩句,發現其他人跟自己知道的一樣多以後,便都陸續變得安靜起來,只是凝望著那扇緊閉的木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吱——”
伴隨著一聲輕響,木門開啟,眾人充滿希望地看過去,卻見一個左臉有疤的老者走出來,看到他們,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耿叔,你別光搖頭,跟我們說說大小姐怎麼樣了?”站在最前面的邵寶兒急促地道,原本軟糯的聲音也因為擔心而微微顫抖。
“大小姐……”耿叔看著眾人,嘴唇翕動著,卻久久說不出話來,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怎麼會!”當下就有人叫喊道:“救護車呢?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們馬上把大小姐送去醫院。”
“上次不是說那個湯姆森醫生的醫術很高明嗎?還有陳老先生,他是中醫界的翹楚,給我三天時間,我就是傾家蕩產,也會把這兩位請來!”
“閆先生怎麼說?他也沒有辦法嗎?”
眾人頓時都急了,大聲嚷嚷著,還有人頭一低就要往裡衝,喊道:“我進去看看!”然而耿叔卻雙臂一張攔在門前,大喊一聲:“都給我閉嘴!”
院內剎那間一靜。
“大小姐要和閆先生說話。”耿叔艱難地說,一字一句,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挖出來的,“讓他們好好說說話。”
他緊繃著臉,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中的悲傷卻濃得幾乎要化為實質。在他的瞪視下,人們一點一點恢復了平靜,無奈地放棄了所有絕望的掙扎,不得不面對他們即將失去最重要的家人的事實。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響亮的抽泣,隨後又被拼命忍住,細細的嗚咽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就連最堅強的男人,也都有錐心泣血之感。
木門的隔音並不算很好,但蕭蕭側了側頭,卻依然聽不清那隱隱約約傳進來的聲音,但她知道門外面站著的都是什麼人,於是含笑問身邊始終平心靜氣的男人:“他們在說什麼?”
“在為你哭。”閆策坦然地說,他似乎從來都不懂得什麼叫做掩飾。
於是蕭蕭便笑了。
此時她躺在床上,頭髮稀疏枯黃,臉色蒼白如紙,身體虛弱地連坐起來也十分困難,呼吸一次比一次微弱。明明該悲傷的時候,她卻笑得十分開心,嘴角俏皮地上翹著,露出白玉般的牙齒,眼神恬適又柔和。她凝視著閆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神一寸寸地掃過他的臉,像是在看著什麼稀世的珍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