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同倭國的戰事平息了些。”筵席中,景獻王對皇上道,“不過我朝將士傷亡很大。”
倭國原本只佔據海上的幾個島嶼,以打魚為主要生息。可是隨著武士風氣在倭國的盛行,那裡的人們變得野心和貪婪。他們開始搶劫和洗掠沿海的村莊,最初是零散的攻擊,後來慢慢演變成有組織地侵佔和奴役當地百姓。最近幾年,倭國越來越狂妄,儼然有取中原霸權的圖謀。朝廷曾數次派兵同倭國交鋒,然而打打停停,隱患始終沒有解除。
景獻王沉聲道:
“前日倭國派使臣向威遠將軍送達一封信函,表示可以議和,從此再不起戰事。”
此言一出,滿堂皆是一震!如能議和,徹底去除倭國的威脅,對朝廷和沿海的百姓實在是福音。
皇上精神亦是大震:“哦?!是倭國主動要求議和?”
“對。”景獻王點頭道,“可是倭國表示必須得到我朝的誠意,才能安心議和。”
“怎樣的誠意?”
“和親。”
“哈哈,”皇上笑道,“這很容易嘛!”
席下眾王儲臣子也松下心來。和親素來是緩和戰端的途徑之一,宮中貌美的公主有許多,選一個嫁往倭國就可以了。
景獻王卻眉心深皺,似有苦衷。
皇上疑道:“有何不妥?”
景獻王沉吟著看向筵席中的玉自寒。
玉自寒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錦袍,羊脂白玉束髮,羊脂白玉佩環。他目光淡靜地坐在木輪椅中,高華的氣質使他不怒自威。
“倭國使者說,他們的長公主指定要做靜淵王的王妃。”
初冬的深夜,晚風寒冽,草木輕輕作響。月光皎潔明亮,透過樹林的枝丫,斑駁地灑在寧靜的小路上。
一頂青色暖轎。
轎伕們的腳步又快又輕盈。
玄璜與白琥跟隨在轎旁,留心著路旁的動靜。
轎內有一小盆紅紅的炭火,噼噼啪啪地輕響。如歌的雙手在火盆上方搓揉取暖,輕輕跺著腳:
“天氣越來越冷了。”
玉自寒沒有“聽”到。
他清俊的眉宇淡淡皺著,目光悠遠,修長的右手輕輕握起,抵住挺秀的鼻尖。他在凝神想些事情,月白色的錦袍襯得他如月光一般淡雅。
一件青色的棉氅在如歌手中抖開。
她將棉氅披在玉自寒肩上。
忽然間的溫暖使他自思緒中抽離,扭轉頭,望見她明媚的笑容。
“這是今天下午剛趕出來的,”她聳聳鼻子,笑道,“原本想遲些日子再給你,可是……”她的笑容染上些黯然,“還是早些給你好了,將來就不用我替你打理這些。”
玉自寒凝視她。
她低下頭,沮喪地咬住嘴唇。該死,她的語氣怎麼這樣奇怪?又一想,不禁失笑,他如何會“聽”得見她的語氣呢?
棉氅輕輕覆在她的肩上。
她驚詫地仰起頭。
玉自寒的左手依然留在她的肩頭,溫柔地拍撫她:
“你也怕冷。”
一股酸意頓時衝進她的鼻子,她突然很想撲入他的懷裡撒嬌地大哭一場。然而,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卻使她板起臉,冷道:
“你不喜歡我做的衣裳?你嫌它手工粗糙是嗎?”
玉自寒的手掌僵住。
他鮮少見到她這樣生氣。
他的聲音很擔心:
“歌兒……”
暖轎有節奏地輕晃。
夜風將轎簾吹得微微揚起。
望著他擔憂的眼睛,她沮喪地恨不能用力向火盆撞過去!
“對不起……”
她揪緊棉氅的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