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疏放鬆下來,緩緩轉身,見雲子衿眸色明亮地望著他,月牙形的眼睛裡,滿滿都是他的影子。
見沐疏有些訝然,雲子衿笑盈盈道:“你的醒酒湯真管用,我才喝了半口,便已經完全不暈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沐疏心中疑惑,卻又不敢斷言知言茶到底起沒起作用,只好從簡單試探開始。
沐疏躬下身子,幫雲子衿理了理快下滑下的外衫,心中卻將榮棲罵了個千遍。想不到他設的局,卻給那個登徒子提供了機會。
似無意般,沐疏道:“雲七小姐自幼便住在雲川城麼?那日偷偷出府,可是第一次?”
雲子衿淺淺一笑:“是啊,我自幼便在雲川城長大,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府,卻不料唯一的一次,還被你撞見了。”
沐疏眨了眨眼:“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你爹爹平日裡不允許你出來嗎?”
雲子衿搖頭:“爹爹平日都不太管我,不過母親在家規方面比較嚴格,所以我鮮少出府。”
從目前來看,似乎她做到了有問必答。沐疏心中一動,便要將話題往自己最關注的地方引:“恕我唐突,我總覺得雲七小姐在家裡似乎頗為拘謹。我父親只有一位夫人,便是我娘,不過世間像我父親這般的為數不多。聽說雲七小姐並非嫡出,從小想必過得頗為艱辛吧?”
雲子衿詫異,他問這個做什麼?哪個庶出子女沒有一把傷心淚?於是輕輕一笑,道:“沐少爺既然這麼問,肯定也大概知道庶出子女的處境,其實還好,我要求不多,所以這十二年來過得還算順心。”
沐疏緊緊望著雲子衿,雖然她笑著,但眸中沒有半分情緒,顯然他的問題在她的心中激不起半點波瀾,而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騙他。此時,他已經不再猜測知言茶到底是否起了作用,而是疑惑於既然雲子衿並沒有經歷過難以回首的過去,那她先前的那些表現又是為何呢?
見也問不出什麼別的,沐疏又和雲子衿閒聊般聊了聊城中的小吃,提到若是有機會,便帶雲子衿去嚐嚐。雲子衿爽快應下。
雲子衿脫下身上的外衫,遞給沐疏道:“沐少爺,你幫我把這外衫還給榮少爺吧,我這會兒酒醒了,便覺得有些熱。”
沐疏不禁一喜。不管怎樣,比起那個榮少爺,她似乎還是更為相信自己的,這樣看來,他的計劃已經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雲子衿見沐疏果真拿著衣服走開,並沒有再回來,心中更是不解。他費了這麼多功夫,到底想要什麼?或許袖中沾了醒酒湯的絲絹,能夠給她答案。
宴席於酉時開始,戊時三刻才結束,結束時候,眾少年公子都有了幾分醉意。雲似墨將客人一一送走,這才回到花園的長廊中,將已然睡著的雲子衿叫醒,猶豫半晌道:“子衿,我剛剛聽榮少爺說,他似乎對你有意。”
雲子衿抬頭,眉頭蹙起,意外道:“他怎麼會?”怎麼會是他?!難道那個醒酒湯沒有問題,她之前的判斷都錯了?
雲似墨恍然:“你也知道他的名聲對吧,不過聽說那些都是一些誤傳,榮公子的作風也沒有那麼不堪。他與我同歲,今年也有十七了,所以榮老闆一直在替他物色中意的物件。今日離席之時,我看他的口風,似乎中意我雲家,而榮少爺,則是更喜歡你這個雲七小姐。”
“啊?”難道披一件衣服就得把自己賣了?雲子衿不解道:“為什麼不是五姐呢?她雖然不是大太太所出,不過自幼得到大太太關愛,不知道的人還都以為是大太太親生的呢!”
“我也不知道,或許你剛剛醉酒時的樣子正好入了榮少爺的眼吧!”雲似墨聳了聳肩:“不管怎樣,你終究是要嫁人的。榮家同我家門當戶對,而且榮少爺是長子嫡孫,今後的家業必然是由他來繼承,你就算過去了也吃不了虧。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