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冠禮完成回京之後,惠王和太子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微妙。以往太子通常是對事不對人,而現在他似乎有意針對惠王,朝堂之上屢屢出言反駁。而惠王反倒是像突然對這皇位失了興趣,被太子嗆了也就不出聲了,有時甚至還要恭維一番。
眾人猜測,惠王是看太尉都倒戈太子了,皇位之爭沒了勝算,便失了興趣。
姜雲看他那無爭無搶的狀態,心裡很是不安,惠王若登上王位,他仍可以做這高高在上的御史大夫,可若是太子登上了皇位,難保不會將他拉下來。畢竟在太子眼裡,他是空居高位而無所作為。
想到此,他連忙給遠在北境的兒子寫信,詢問他近日怎麼樣,有沒有長進。
姜逸軒收到信時,正在訓練。原本他應該再休息幾天的,可是程鈺每天都要去訓練,他自己待著也無聊,身體沒感到任何不適,他便向周厲申請投入訓練,為此還和程鈺吵了一架。程鈺想讓他再休息幾天,姜逸軒則說自己已經完全好了,躺了這麼久,骨頭都軟了。兩人各執己見,鬧得有些不愉快。
說是吵架,其實也不是,畢竟以程鈺的性子,這架完全吵不起來。但他這幾天都沒有搭理姜逸軒。
“程鈺,我父親來信了!”終於捱到了晚上,姜逸軒抱著信興沖沖地跑過去找程鈺。
此時已經是戌時了,程鈺卸掉了厚重的盔甲,只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裡衣,披著淡藍色的外衫,正坐在燈下看書。看到興沖沖闖進來的姜逸軒,他只淡淡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姜逸軒挨挨蹭蹭地靠過去,死皮賴臉地和他搭話:“還有馮宇也來信了,這傢伙,我以為他把我忘了呢!”
程鈺偏頭看了一眼捱過來的少年,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手持著竹簡,聲音還故作冷淡地問:“說什麼了?”
“他說太子冠禮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太子被人劫持,但是到現在都沒找到兇手。”
程鈺放下竹簡:“太子被人劫持?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知道,”姜逸軒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到他們,他又靠近了一點,壓低了聲音,“你說會不會是惠王?”
程鈺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好說。這京城裡的事就像一攤渾水,我們還是不參與的好。”
姜逸軒猶豫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太確定地說:“但是我聽說,程將軍是支援太子的,你作為他的兒子,以後想要保持中立,很難吧?”
“太子仁德,父親做事自有他的考量。”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扶住姜逸軒的肩膀,“姜逸軒,”
“嗯?”
“如果……如果我們以後站在敵對的陣營,你當如何?”
姜逸軒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他都沒想過那麼久遠,他爹希望他讀書,考科舉入朝做官,但他不:()愛恨兩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