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驟然轉過身來,高高揚起一根手腕粗的棍棒,下一瞬重重地砸在姜逸軒的身上。
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姜逸軒咬牙挺著,半點沒有晃動。
“我是你老子,你以為你的一舉一動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嗎?你真是出息了,你跟一個男人你……”說到這裡,他說不下去了,咬牙切齒,目眥欲裂,“你有何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姜雲怒喝:“枉你身為我姜雲的兒子,竟然做出這般罔顧人倫的事情,可恥!”
姜逸軒無言辯解,他低下頭去:“孩兒知錯,請父親責罰!”
姜雲一腳踹過去,把他踹倒在地上,姜夫人撲過來阻攔,卻被他一把推開,一旁的護衛見狀上來死死拉住她。
“把夫人帶下去!”
護衛聽令,拉著姜夫人出了祠堂。
姜雲還不解氣,又一腳踢過去,怒喝道:“你知錯?我看你分明就不知!平日裡和那小子眉來眼去也就罷了,居然還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醜事!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你這個混賬,以告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姜逸軒無言以對,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愛的是男人是一件多麼錯得離譜的事,但他和程鈺歡好還被父親知道,多少有點難堪。
姜府在京城是大戶,姜雲更是位高權重,他一向愛面子,換位思考一下,也能理解他的憤怒。反正昨夜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他和程鈺就形同陌路了,也懶得再和自己的父親爭辯,便讓他責打吧。
密集如雨的棍棒落下來,全都砸在姜逸軒的身上。姜雲估計是真的氣壞了,手揚得一次比一次高,打的一下比一下狠,起初他咬牙忍著一動不動,漸漸的,他開始支撐不住,微微弓起腰。
好疼……
那棍子抽在他的背上,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裂了,喉嚨間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他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肯倒下。
不知過了多久,姜逸軒感覺自己眼前發黑,他強撐著不讓自己暈過去。姜雲終於打累了,停下來喘氣,他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唇角溢位血跡的兒子,喘了一會兒才漸漸平復呼吸。
“你可知錯?”
姜逸軒忍著痛,生生嚥下喉間的腥甜。他痛得呼吸有些紊亂,聲線也微微顫抖:“孩兒知錯!”
“既如此,從今日起,你與那程鈺斷絕來往,如若再讓為父發現你與他藕斷絲連,我絕不輕饒!”
原來把他打了個半死就是輕饒了。姜逸軒自嘲地笑了笑:“父親放心,我以後不會了。”
姜雲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一點,他走到桌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從容地喝了一口才慢慢開口:“你如何向我保證?”
“父親不相信我,孩兒也無話可說。”他本來就是要打算和程鈺決裂的,姜雲的擔心屬實多餘了。但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他了解自己的父親,自私,固執,自命清高,就算說了,他也是不信的,他只相信他自己。
“哼!”姜雲冷哼一聲,不容置喙地說:“既如此,你成親吧,我會向陛下請求,讓你完婚了再動身去嶺南。為父已經替你相中了凌王府的清禾郡主,郡主身份尊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婉賢惠,絕對是你的最好良配!”
凌王蕭奈,惠王蕭琰的人。他是唯一一個支援惠王的宗親,只因那凌王妃與貴妃娘娘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當年京城裡風頭最盛的世家小姐,莫過於前丞相林定忠的兩個女兒,尤其是大女兒林淑婷,也就是如今宮中的貴妃娘娘,媚眼如絲,明豔動人,美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當時京城的達官顯貴有不少都去巴結林定忠,只為有機會能一睹林家大小姐的芳容。就連當今聖上,只在圍獵時見過一眼,便念念不忘,後來就下召請她入宮,要將她納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