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我的確想到了,也的確想過質問。如今我知道了他的故事,卻又覺沒什麼可問。他於何太華可說是仇人,家國因她而破,只是配合了何太華的自殺,以他的立場,無可厚非。這一霎那,我突然理解了他曾經說的那句話。沒有什麼恨不恨,各司其職而已。
他不主動害那個人,但也不想阻攔她自己尋死。
謝清流道:“你不知道?”
我說我不能因為有人用刀殺人,就說鐵匠是幫兇。
謝清流一對妙目盯我半日,道:“你真的不知道麼?”湊過來吻我一下。“何其軒,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說著微微一笑,“你身上毛病很多,卻沒有半點仇恨的氣息,總是那麼想得開。跟你在一起,真是自在。”
我脫口而出:“既然自在,就留下吧。”
他笑得更妍麗,道:“何公子,你能接受一個間接害死你母親的正君麼?”
我嘴張了半日,終是無言以對。
他看著我,漸漸收了笑,低聲道:“給我點時間好好想想。”
說完,飄然而去。
我目送他離去,心裡沒著沒落的,轉頭問站在我身後的葉歸人:“小葉子,你也要走麼?”
葉歸人道:“何公子賞了報酬我自然要走。”
我說:“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葉歸人道:“我想買個自己的院子。”
我說:“這簡單,跟我回相府,我家房子又大又舒服。”
葉歸人不答,只是盯著我看。
我繼續道:“不光是房子,但凡我有的,你若喜歡,都可以當成自己的。只別跟我談報酬。”說完殷殷期盼地望著他。
葉歸人又看我半日,道:“你家房子啊,大是沒錯,耐不住人多啊。”
笑了笑,還是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直想罵人。都說日不過三,這算什麼?怔忪半晌,突然喊道:“小葉子,你賺夠了錢記得回來找我,我給你留個獨院!”
此時已是月上,夜風寂寥,無人應答。
一個人傻傻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何其正拉著我走到寢宮門外,聽那門吱呀一聲開啟,姬少陌走了出來,神色恍惚,面上猶有淚痕。“其軒,我皇姐去了。”低頭看看手裡的那個冰涼物件,木木道,“臨去前,把這個給了我。”
我呆了片刻,與吳鉤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同時跪低。“民女何其軒,參見女帝陛下!”
尾聲
“再靠上一點,對,往右,往右靠靠,好,再往左一點。”
“公子,到底是往左還是往右?”江湖有些急了。
“嗯,往右些吧。”
江湖把那匾往右挪了下。“成了麼?”
“等等,我再看看,”我眯著眼,“好像還得往左挪挪。”
江湖立在那裡不動了,兩個手直哆嗦。“公子,”他咬著牙,“你玩兒我呢是吧?”
我看他氣得腿都打顫,不由好笑。“得,你別亂動啊!”
這莊子裡沒梯子,還是琉璃給找了兩個椅子疊起來讓他站,本來就晃晃悠悠的,他小人家再這麼一抖擻,當真是風中凌亂。
“那這個匾還掛不掛了?”他忍下氣,又問。
“掛,當然要掛,行了,就這樣吧。”
我站在中間,左琉璃右江湖,三個一起看著那匾額。
江湖:“這不是挺正的麼?”
琉璃:“別說,這有了匾額就是不一樣,這院子看著也不那麼破了。”
我抬手給了她腦門一下。“你家院子才破呢。這叫田園風味,懂麼?”
“哼。不就是土財主範兒麼,我懂。”琉璃白我一眼,見我還是得意洋洋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