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費心扮演,一面終究想置身局外。
其實我同何其軒,哪有彼此。我就是她,她也只能是我。
這不是演電視劇,導演喊卡我還可以卸妝。身邊的人也不是配角,而是活生生的存在。
曾經我生命裡最親近的東西,是一臺電腦。可是再沒有時間觀念,也知道那些別樣冷清的日子,就是逢年過節了。只是沒有一個可以倚仗的人,那種冰冷,多少個電暖寶也不能慰燙。
如今我身邊終於有了人,且還不只一個,為什麼不用心去享受,用心去回報呢。
就算是演戲,也要入戲才行。
“公子喝茶了。”琉璃捧了一碗紅棗茶給我。
這茶裡面有紅棗、桂圓和年糕,取的是紅火、團圓和年年高的意頭。
“小軒過來,拜祖宗。”何太華在案前喚我。
捧住茶碗走近,跟著她一起對著祖宗牌位跪拜行禮。
謝謝,給我齊萱這麼個機會,上有高堂,旁有佳郎。
起身時,何太華鬢角有幾綹頭髮飄散出來,我看得真切,竟有一半是白的,不由心頭一顫。
上到朝廷,下到相府,一直只得她一個人撐著,必定很累吧。
作為何府長女,我這樣荒唐,不但不曾幫手半點,還總惹些多餘的麻煩。
每日裡見她就躲,總想著怎麼混吃等死,偶爾痴氣發作,只顧自己傷春悲秋。
以前我總嘲笑齊家那些臭小子是廢物,只知享受權力,不懂盡義務,想想現在的自己,不活脫脫也是這樣一個角色。
放下茶碗,伸手幫她理了理鬢髮。“母親,你有什麼需要孩兒做的,儘管吩咐。”
何太華身子一震,看著我,眼色幽深,良久方道:“小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搖搖頭。“孩兒愚鈍,一直未能幫母親分憂。”
何太華失笑。“行了,有的憂,也不是你能分的。”眼掃過立在暗處的小四,突然問道,“那個人,你一定要留在身邊麼?”
我想了想,正色道:“如果母親想我遣了他,我就聽你的。”
何太華沉吟半日,又笑。“罷了,隨你吧,”伸手摸摸我腦袋,“你這孩子精得很,就是有時候太感情用事。”
我眼眶一熱,立時低了頭。
“朝上的事,你也不用太操心。”嗶帛爆竹聲裡,她的話音低沉和煦。
我抬起頭,看四面彤光若霞,燒紅了半幅天際。
第二日照例要回門。我先陪著謝清流去了尚書府,見到謝公翟卻發現他身子不大好,謝清流看了看,說要留下照看幾日。我雖則不捨,也不能阻止人盡孝,自然同意了。
只沒想到他這一待,直到元宵那日方才回來,臉上是少見的疲憊。
我十分心疼,觀他顏色,也就不問病情,只笑嘻嘻地說,今日女帝花費巨資搭了水臺,沿著運河搞花燈會,場面必定熱鬧好看,晚上就帶他和小江一起去逛逛,好好耍耍。
他伸手摸摸我臉蛋,應了。
及至晚間,我帶了琉璃和小四,謝清流身邊是止蘭,江晉久領著江湖,一行人換了便服出門。
上了街,果見盛景空前。沿河無數蓮花燈,一路蜿蜒,如一條漫長珠鏈閃爍晶瑩。
河上畫舫,道旁民居,無不耀星喚月,處處通明。
我們沿途慢走,琉璃和江湖兩個,吵著要這個吃,買那個玩,而江晉久見到高明的燈謎,總要停下品評。漸漸行到九曲橋處,但見每個橋墩都裝飾了蘭花小燈,其上數對人兒並肩而立,那景象浪漫無匹,羨煞鴛鴦。
我只覺入目琳琅,滿心旖旎,然看清正中最出色高挑的那一對男女時,笑卻凝在面上。
女的貌比幽蘭,男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