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不出來他還有這麼乖巧的時候。
何太華眼眉溫和,打量他一會,又吩咐左右:“何求,一會讓膳房給兩位姑爺燉些滋補湯水,昨日操勞了。”
何求應了。周圍雖然鴉雀無聲,我卻清晰感覺到洶湧的群情。
何大人高明。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人說成內傷。
咬了牙憋住了不笑不驚。
謝清流輕眉微挑,笑道:“謝母親大人關心。”倒是很大方地回另一邊偏桌坐了。
我一面欽佩,一面跟著琉璃走到江晉久桌邊。江湖還是憤憤的,江晉久臉上倒平靜,只是面色蒼白,而且——為什麼他也是那麼大兩個黑眼圈?
再想想之前在屋裡與謝清流的對話。是了,那酒他也喝了,少年身子,這晚上自然不能好過。可憐啊,新婚之夜,不光獨守空房,還被餵了春…藥。
發著呆胡想,直到琉璃用胳膊撞我,才定定神。
“晉久,不好意思,讓你空等了半日。”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拿過琉璃手裡的茶碗,起身。“走吧,敬茶了。”
口氣淡然疲倦。
我張張嘴,也拿了茶碗與他一同上前再次行禮。
何太華看看兩個,對江晉久道:“晉久,我家其軒有做得不合處,你直接告訴我,別客氣。”
江晉久恭謹平和地回道:“母親大人客氣了。”
好,兩位爺都比我能做戲。
及後何太華就走去上朝,何求安排我和兩位新姑爺一起吃飯。
我坐了上位,右手邊是謝清流,左手邊是江晉久。福書、瑞畫、止蘭、玉樹四人分別在自己主子後面伺候,我身邊則是琉璃。
左看右看,雖說都是眼底泛青,但的確還是一邊花容,一邊月貌,吃飯的姿勢也是一樣的文雅。
江晉久目不旁視,謝清流時不時飛我一眼,又掃他一下,嘴角自然還是那縷欠扁的笑。
菜式精緻美味,身邊人伺候周到。
按理說,一個女人混到這樣,婦復何求?
但這一頓飯,吃得我那叫一個累。
兩個夫婿,一個表面沉靜,卻全無了少年銳氣,也不怕憋出毛病;
一個親切風流,其實與我各懷鬼胎,心思異屬。
不知道齊人最後是怎麼死的,不會是憋屈死的吧。
若以後每一頓飯都這樣吃,我遲早得胃病。
想著想著,放下了筷子。
琉璃低頭問道:“公子怎麼了?菜不合胃口?”
“飽了。”我立起身。“兩位姑爺昨日累著了,你們幾個好生伺候著,有精神了就陪著在園裡走走熟悉下環境。”然後無視周圍人迥然各異的目光,顧自往外走。
經過廊下的時候,聽到兩個僕婦在閒聊。
“看不出來公子這麼厲害啊!”
“是啊,兩個姑爺,還以為這一夜公子定然疲於應付,沒想起來這精神臉色,倒比平時更好!”
“可不是,倒是兩位姑爺,眼圈一個比一個青。”
“遇上咱們公子,也有的他們受。”
“誒,你說,公子是不是有什麼藥啊?”
“說不準,要是能討點就好了。”
“怎麼,討了你也沒處用去!”
“誰說我沒處用,成仙樓裡的小三桂,可與我相好……”
我站了一會,面上由呆而笑,等琉璃趕上來,先是疑惑,及後聽明白兩個說什麼,氣得大喝一聲:“皮子癢啊!張媽李嬸,手頭沒活是怎麼?在這裡嚼什麼蛆!”
那兩個嚇一跳,回頭看到我,臉更是灰白,一個勁磕頭。
“公子恕罪,公子莫怪,都是奴婢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