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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摸著還要等上四個小時才能實施計劃,但他強迫自己要有耐心。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可不能冒險把事情搞砸了。最好還是等著附近的居民們躺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一切都平靜下來再行事。計劃不能施行得太久,他可不想在離開現場的時候碰到有人牽著狗出來。郊區的環境就像語音時鐘那樣可以預料。他這樣安慰自己,想要抑制內心的那份緊張。
他翻起衣領禦寒,做好了要長久等待的準備。因為充滿期待,他的心在胸腔內怦怦亂跳。將要發生的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是他必須要這麼幹。他可算不上是個變態的恐怖殺人犯,只是完成一項必須要完成的任務罷了。
大衛?克爾換了一張DVD,重新坐回了扶手椅。週四晚上是他得以盡情支配自由時間的日子。艾琳同女伴們出去後,他可以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欣賞被艾琳稱作“垃圾電視”的美劇。這天晚上,他已經看了兩集《六尺之下》,眼下他正在重溫自己最喜愛的《西廳》第一季裡的幾集。他剛剛跟隨電視哼唱完宏大的片頭曲,就聽見樓下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他沒有刻意去想,便以為一定是從屋子後面傳來的,可能是廚房。
他坐起身,按下遙控器上的靜音鍵。又傳來幾聲破碎聲,他跳了起來。到底怎麼了?貓在廚房打翻東西了?還是有更怪異的解釋?
大衛警惕地站起身,四下裡尋找能用來當武器的東西。沒有什麼東西可選的,在室內裝潢上,艾琳是個簡約主義者。他抓起一隻沉重的水晶花瓶,因為瓶頸很細,他可以一手抓住。他踮著腳穿過房間,豎起耳朵聽著屋子裡的動靜,心怦怦直跳。他覺得自己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玻璃被踩在腳下發出來的。他既生氣,又有些害怕。多半是小毛賊或者癮君子闖到家裡來想蹭點貴重物品或找點毒品。他的第一反應是報警,然後坐著等警察來抓人,可又擔心出警速度太慢。沒有哪個盜賊會滿足於在廚房偷到的那點東西,他們一定會到其他房間找貴重物品,因此他遲早要和闖入者交鋒。此外,根據經驗,只要他一拿起電話,廚房裡的電話也會發出聲響,那裡的人就知道他在打電話,那就真的要把闖入者惹毛了。倒不如採用最直接的辦法。他曾讀到某處說過盜賊多半是些膽小鬼,也許他這個膽小鬼還能嚇跑另一個膽小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點點地開啟起居室的門。他的目光穿過大廳,看見廚房的門關著,看不出門後面到底有什麼事。但是眼下他能清楚地聽到有人在裡頭走動,他聽見抽屜被拉開時發出的刀具碰撞聲,還聽到碗櫃的門被啪的一聲關上了。
真該死。他可不想有人在裡頭搗亂,自己卻在外頭傻站著。他穿過大廳,猛地推開廚房門。“發生什麼事了?”他朝黑暗中喊道。他伸手去摸電燈開關,可是燈一亮卻什麼也沒有。藉著屋外的燈光,他看到後門邊地上的玻璃杯閃著亮光,卻沒有一個人影。盜賊已經走了嗎?他害怕得毛骨悚然,躡手躡腳地走進昏暗的廚房。
突然,門後閃過一個身影,大衛猛地轉身,正好遇上了襲擊者的攻擊。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對方中等個子,中等體型,帶著滑雪帽,看不清楚模樣。他感到肚子上捱了一擊,但力度沒能讓他整個彎下腰,他覺得只是被戳了一下,不是猛擊了一拳。闖入者退後了一步,喘著粗氣。這時大衛方才明白,對方手裡握著一把尖刀,頓時感到肚子裡一陣熱乎乎的劇痛。他用手捂住肚子,稀裡糊塗地納悶,手心為何又暖又溼。他低頭看去,只見一大片黑色的汙跡正在白襯衫上蔓延。“你捅了我。”他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
闖入者沒有回答,拉回手臂又用刀刺了一下。這回,大衛感到身體被深深地撕開一道口子。他兩腿一軟,跪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終於倒在地上。他最後看到的是一雙破破爛爛的靴子,接著又聽到不遠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