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是殿下的事,做不做是臣的事。」祁炎堅持道。
與祁家男子有了親密之舉,是要負責的……
一想起祁炎昨日的話,紀初桃的氣勢便矮了一截,活像個一抹嘴就跑的負心郎。
終歸是心有愧疚,加之祁炎適時讓步,不似之前那般侵略性極強,紀初桃掙扎許久,終是抬起眼,難為情道:「就……兩個月?」
她還是心軟了。
祁炎乘勝追擊:「兩個月。」
「那,既是服侍,你得聽本宮的。第一,便是不可擅作主張做奇怪的事。」紀初桃認真道。
聽到最後一句,祁炎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即很快鬆開,如常應允:「……好。」
這還差不多。
屋內一下就靜謐下來,少男少女,各懷心事,不說話時連呼吸都是繾綣撩撥的。
紀初桃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情境,清了清嗓子道:「本宮要睡了,你且退下。」
「臣服侍殿下寬衣。」祁炎自然接上話茬。
說是「服侍」,但他身量挺拔,氣質非凡,沒有一點做下人的卑微內斂,幽黑的眸子裡像是藏著看不見的熔岩似的。說罷,便向前俯身,去觸及紀初桃浴後禦寒的披風。
紀初桃下意識想躲,然而若是推開他,反倒顯得自己矯情膽怯。
最好的法子,便是將祁炎當做普通侍臣對待,以不變應萬變。
想到此,她自個兒大大方方地鬆了披風,縮入床榻中放下紅紗軟帳,將被褥蓋得嚴嚴實實。
於是,祁炎的手便擦過她的肩頭,摸了個空。
紗帳外傳來窸窣的聲音,是祁炎彎腰撿起她丟在地上的披風,順手抖開搭在了木架上在。
薄如雲煙的紗帳將他的身形變成模糊的剪影,只覺肩寬腰窄,一雙腿筆挺修長,有著介於少年與成年之間的結實矯健,卻又不顯得猙獰可怕。
紗帳模糊紅暈,彷彿洞房花燭夜,下一刻冷冽英俊的男人就會俯身而來,取走她遮面的團扇,擁她入懷低語……
等等,想這些做甚?
夢裡除夕御宴的危機解除了,大姐忙著處理北燕殘部,也無暇顧及祁炎。說不定一切都隨之改變呢?
正胡思亂想,祁炎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臣還可以伺候別的,殿下可需要?」
紀初桃莫名打了個哆嗦。
「不需要!」她憤憤翻了個身,下了逐客令,「本宮要睡了,祁將軍也去歇著罷。」
祁炎輕輕撣了撣披風的褶皺,轉身面對著床榻的方向。
紗帳模糊,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不同於往日的低啞嗓音傳來:「臣看著殿下入睡。」
紀初桃臉一熱,「你在這,本宮睡不著。」
祁炎沉默,負手後退了三步。
「再退。」
祁炎又退三步。
「再退。」她嘗到甜頭,得寸進尺。
極低的嗤笑傳來,悶在喉嚨裡,有著疆場男人特有的疏朗輕狂。
榻上小小隆起的一團,祁炎按捺滿腔滾燙,只輕輕道了聲:「晚安,殿下。」
紀初桃心臟突地一跳,忽然想起他被人送來做面首的那晚,自己也是望著屏風後他孤傲的影子,輕聲道:「晚安,祁小將軍。」
一個季度過去,這場沒有硝煙的交鋒,已悄然換了攻守。
片刻,很輕的開門聲,是祁炎退離了寢殿,並未繼續那些令她戒備的奇怪舉動。
紀初桃放下心的同時,又越發想不明白:祁炎鬧這一出,到底圖什麼呢?
……
驚蟄,春始回暖,桃粉杏白。
紀姝府上送了請帖過來,說是園中的梨花開了,邀紀初桃